陸斯博被柏喬扣在懷裡,能感覺到柏喬貼在自己後腦上手正微微發抖。
說話音都有些慌亂,陸斯博理解為是劫後餘生害怕與恐懼。
可偏偏就是如此,柏喬還強挺著佯裝鎮定來安慰他。
陸斯博順勢抬手摟住他腰身拍了拍,“我沒事。”
陸斯博側坐在副駕駛上,這個姿勢使得他無法看見柏喬此刻麵上表情。
恰逢此時,回過神來司機匆忙抬頭說:“先生!那個司機——!”
話音戛然而止,霎時間對上青年那雙泛著紅血絲冷冽雙眸,戾氣與殺意在其中蔓延。
觸碰瞬間仿佛水流被冷意侵占,猛化作一川冰流,寒冷,且僵直。
司機挺著脖子半晌沒有動作,是不知該怎麼做,更是不敢。
僵硬脖頸上像是被毒蛇纏繞,冷冷吐著信子,他一動,下一刻便是喪命。
柏喬見狀,沉默斂下眼眸說:“照顧好他。”
陸斯博一把抓住他手腕,“你……”
柏喬不等他將話說完,直接伸手把陸斯博扶正,隨手甩上了車門。
“Boss……他這是?”
陸斯博把手搭在車門把手上,正要按下去,隻見那道背影看起來十分柔弱纖細青年,疾步走到SUV前。
SUV司機正艱難從駕駛座挪動,似乎是腿部被擠壓變形車頭卡住了,努力半天都未能脫身。
見柏喬過來,他摸了一把額頭上正在潺潺流血傷口,肥碩下顎輕顫,冷笑著說:“我什麼也不會告訴你,彆白費心思了!”
“巧了。”柏喬緩緩伸手,在司機微微恐懼瑟縮眼神中抓住了他頸邊衣領,“我也懶得問。”
說著,猛向上提起!
——“呃啊!”
穿過小腿鐵棍正卡在前座與油門之中,柏喬這麼一拽,硬生生將他挪了一個地方,鐵棍更是在腿上拉扯挪動,鮮血瞬間如泉湧一般,浸濕了柏喬白色襯衫。
然而,對方痛苦哀嚎於柏喬來說,就像是沒有察覺到一樣,充耳不聞,手上卻一直發力,似乎想直接將對方拽出來。
意識到柏喬想法,司機佯裝泰然自若徹底坐不住了,他拚命扭動身子往副駕駛方向逃竄,但是他身上安全帶仍沒有解開,即使柏喬沒有抓著他,他能夠移動範圍也是少之又少。
他反手扣住柏喬手腕,手背上在緊繃肥肉之下仍能隱約看見努力青筋,在拚命與柏喬力氣做著對決。
司機咬牙切齒說:“住、住手!”
在他們僵持時間,陸斯博已經從車上下來朝著他們方向走來,兩輛車距離不遠,但是馬路上滿是車輛上掉下來碎片一類,連個乾淨下腳地方都沒有。
陸斯博蹙起眉頭,在繞過幾個大塊碎塊時,喊道:“柏喬,那邊危險,你過來。”
聽到聲音,柏喬側眸看去,隻見陸斯年正站在路中央,腳邊滿是碎塊,腳下還踩著一塊,身形不穩望向他這邊。
一個弱小,可憐,雙目失明盲人形象。
試問,那個人看了不揪心?
柏喬心下猛一顫,旋即狠下心來,沒有丟下司機去接陸斯博,而是抓住橫穿司機小腿那根鐵棍一把拽出!
“啊啊啊!”
司機痛呼聲頓時響徹雲霄。
司機麵色煞白,褲子早已經被不斷流血傷口浸透,被柏喬拽下來時候,腳下不穩,踉蹌著跌在地上,“你……你放開我,鬆手!救命啊——唔啊!”
柏喬撕下半邊衣袖塞到他嘴裡,死死填住他喉嚨。
司機半死不活趴在他腳邊,開口間已經是虛弱氣音。
“你在車上等我一會,這司機好像有話要跟我說。”柏喬言語間帶著笑意,麵上卻分毫不顯,像是借此安慰陸斯博一般說:“我們說完話就來。”
“哧哧……”司機憤怒噴出鼻音,隨後直接被柏喬拽著後脖領子拖到了馬路下麵林子裡,“嗚嗚?!呼——唔!”
陸斯博司機也跟著走了下來,站在陸斯博身邊,他是真切體會到了什麼叫殘忍,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有一種感覺,要是陸斯博不在,那個青年手段還能更狠。
司機擦了一把汗,想著之前他接走陸斯博時候對方眼神,覺得自己能活到現在也真是運氣不錯,“Boss,那人……也是我們人嗎?”
陸斯博眉頭緊鎖,緩緩扭頭瞥了他一眼。
司機渾身一顫,在柏喬帶來巨大震撼下,他都忘了陸斯博也是一個不好惹。
就在司機渾身直冒冷汗時候,陸斯博開口了:“不是。”
司機愣了愣,不是?
不是他們人,那為什麼對陸斯博這麼上心?
剛才那輛SUV可是直奔副駕駛來,這麼近距離加上飛快車速,直接撞上來,不管是保護係統多好車,副駕駛上人都覺無生還可能。
而柏喬,那可是直接撞上來,硬生生把SUV撞飛。
開車時候,不定性是最大,誰也無法保證,每一刻都在自己預料之內,當時那種情況顯然也不允許柏喬多想,也就是說,在發現陸斯博有危險以後,柏喬想都沒想一腳油門!
這種魄力,司機不由得捫心自問,是他,他做得到嗎?
一個弄不好可就是以命換命。
司機搖了搖頭,拋開這些不談,柏喬不是他們人,那威脅也是有,畢竟他們目睹了柏喬動手全過程,他謹慎道:“如果不是我們人,那他很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