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你們就這麼下來了?”
古斯源站在門口,一言難儘看著沙發上倆人。
準確說是,被麻繩捆得嚴嚴實實眼泛淚花,坐在沙發和茶幾縫隙中單彷樺,和正坐在沙發上細細品著清茶柏喬。
仔細看,茶水還冒著熱氣呢。
柏喬輕輕吹著茶水,看著上麵泛起層層漣漪,稍抿一口,將茶杯捧在手心說:“總不能讓底下狗仔看了笑話吧。”
古斯源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單彷樺是真心想尋死,他在上麵都不敢輕舉妄動,勸了半天,嗓子都快說冒煙了,單彷樺也沒有鬆懈下來意思。
讓柏喬來,也不是指望他做什麼,隻是因為現在單彷樺是簽在柏喬名下,看著他經紀人這麼在護自己,單彷樺說不定一感動就不自殺了。
現在結果,確實有些出乎古斯源預料。
可……看著眼淚汪汪單彷樺,古斯源無語凝噎,“你就沒哄哄他?直接把人給薅下來了?”
“我哄了。”柏喬放下茶杯,正色道:“他不聽,就要跳,我不薅他看著他去死嗎?”
單彷樺叼著繩子艱難開口:“嗚嗚!”
看著單彷樺一臉不甘與委屈,拚了命想告狀模樣,古斯源覺得他很可憐,雖然情況不太對,但是……就忍不住笑可怎麼辦?
一想到單彷樺剛才心灰意冷跳樓,扭臉被柏喬伸手薅回來畫麵就好笑。
到後麵,幾乎快掩蓋不住自己嘴角笑意,古斯源連忙輕咳一聲說:“那你也不能把人綁著啊,看給孩子委屈。”
“我怕他再跳樓。”柏喬淡淡道:“我脾氣不好,他再鬨,我就把他踹下去。”
單彷樺:“!!!”
古斯源:“……”
孩子臉都嚇白了。
“而且……”拉長尾音蘊藏著無儘情緒,柏喬微微俯身,一把拍在了他肩上,眼見著單彷樺渾身一顫旋即呆愣住不敢動,他繼續靠近,貼近他耳邊,動作親昵,神態卻藏著不見底冷意,“我把你救下來,你很委屈嗎?”
柏喬聲線並沒有他表現出來那麼冷,反而有一種柔柔溫暖感覺,然而,此刻單彷樺完全被嚇傻了,啥聲音落在耳朵裡都激不起他任何旖旎念頭。
久久沒得到回應,柏喬緩緩曲起指尖,食指在他肩上輕點,語氣微揚,“嗯……?”
一瞬間,單彷樺快速找回自己丟了魂,瘋狂搖頭,“唔唔唔!”掛在眼睛裡要掉不掉要眼淚被甩飛起,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就被柏喬‘拖出去斬了’。
沒有!絕對沒有!必須不能有!
也不敢有啊啊啊啊啊——!
柏喬見狀滿意點了點頭,投去一個讚賞眼神表示孺子可教,旋即對古斯源說:“看,他不委屈。”理直氣壯。
古斯源:“……”
好家夥,你是真當我瞎啥也看不見呐。
或許是古文源內心想法太明顯,柏喬也不想讓一切看起來那麼尷尬,於是解開單彷樺嘴上麻繩,“來,親口跟源哥說一句,說你不委屈。”
麻繩一掉,單彷樺‘嗷’一聲哭了出來,哭上氣不接下氣眼淚縱橫。
柏喬一開始還等著他哭,結果哭了半天聲音半點沒降,反而有種愈演愈烈等感覺,對待陸斯博以外人,柏喬毫無耐心,當即蹙起眉頭,“嘖,”在單彷樺嚎啕大哭間隙出手,有些不耐煩拍了拍他肩膀,“說完再哭。”
這一下給單彷樺嚇得打了個嗝,然後抽抽搭搭說:“嗚嗚嗚……不、不委屈嗚嗚嗚……哇嗚嗚,一點都不委屈嚶——”
講究以理服人柏喬就很滿意,“看,我沒說錯吧。”
古斯源:“……”
你可閉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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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彷樺這一哭,哭了好久。
到後來已經跟柏喬沒什麼關係了,純粹是哭自己委屈。
他是參加選秀節目出道,雖然不是新人,但也沒在娛樂圈多久,還不習慣其中規則,猝然被同隊隊友欺壓肯定害怕,害怕到不知所措,害怕到……哭都不敢哭出聲。
柏喬這麼一弄,倒是給了他借機發泄機會。
幫他解開繩子以後,單彷樺自己抹了幾把眼淚,扭頭抱著柏喬小腿,臉埋在他腿上哭。
因為離得近,再加上柏喬也沒想到,他剛才這麼嚇唬他,單彷樺還敢湊在自己身邊,以至於就沒躲開,等回過神來,褲子已經臟了。
古斯源眼睜睜看著柏喬臉色沉下來,眼神更是隱隱帶了些殺意。
生怕他當場為自己逝去褲子報仇,古斯源連忙說道:“你快彆哭了,有什麼事直接說,我們兩個在這,總能想到解決辦法。”
你再哭下去,你親經紀人真要拉著你沉塘了!
單彷樺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哭,鼻涕眼淚全往柏喬褲子上蹭。
眼見著柏喬胸口起伏愈演愈烈,古斯源說:“彆急彆急,這個月給你加衣物清洗費,一百怎麼樣?”
柏喬一愣,心想著才一百夠乾嘛?然而轉念又想到自己銀行卡裡那可憐小數點,這一百塊錢省著點用,也能給男神做一道他最愛水煮魚了。
但是……
“五百。”柏喬坐地起價。
“嘿你——!三百!”
“八百。”
“五百!不能再多了!”
“一千。”
“彆得寸進尺啊,八百,就八百了。”
“兩千。”
“我真是慣你,今天讓你知道知道你源哥為什麼在公司地位這麼高!”古斯源邊說話,邊氣急敗壞擼胳膊挽袖子,那樣子明顯是要和柏喬一較高下。
柏喬沒有迎戰意思,而是隨手拿起桌上空茶杯,迎著古斯源視線展示了一圈以後,握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