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看一眼牆角的漏刻,試探著說:“陛下,快午時了,臣妾準備午膳?”
“這麼快的嗎?”商曜驚訝。
皇後:“修遠都來好一會兒了。”
商曜扭頭看一下漏刻,離午時還差一刻,“修遠,留下一起用膳。”
“謝陛下。”楚修遠不由地鬆了口氣。
林寒接過宮女手中的濕巾,給大寶寶擦擦臉和手,就讓他和小太子玩去。
楚沐三兩下吃完他的那串山楂,就把幾個弟弟帶出,而椒房殿內也隨之安靜下來。
好在皇後不傻,命宮人把圍棋拿出來,讓商曜同楚修遠下棋,她吩咐宮女準備些商曜愛吃的飯菜。
商曜發現林寒閒在一旁,“楚夫人會不會下棋?”
“不擅長。”林寒道。
商曜挑了挑眉,“還有你不擅長的?”
“妾身不擅長的多著呢,陛下不知道罷了。”林寒道。
商曜想起以前收到的那份提高水稻產量的方法,林寒親筆所述,字跟狗爬的似的,不再為難她。
可是皇後還是擔心商曜無聊,沒等午膳呈上來就離去,便命宮女準備些茶水堅果送過去。
林寒瞧著皇後忙得跟個陀螺似的,還很高興,無語又忍不住佩服她好脾氣,換成她——也不可能是她,因在商曜寵幸趙娙娥那天,她就把商曜踹了。
這麼一想林寒突然發現楚修遠挺好,除了有點老好人,其他方麵沒得挑。再說了,他要是沒點缺點,林寒反而害怕——人無癖不可與交啊。
回到府上,林寒又聽到賀章撲了空,存在心底的抑鬱之氣徹底消失殆儘,眉開眼笑,笑得楚修遠瘮得慌。
“夫人,用得著這麼高興?”楚修遠苦笑。
林寒點頭,“當然。因為你可以借此疏遠他們。”
“疏遠?”楚沐驚呼,“嬸嬸,叔父和袁叔認識十幾年了。”
林寒:“又沒讓你們突然疏遠,減少來往,久而久之,他們就不愛找你。理由我都幫你們找好了,大將軍,忙!”
“可是,可是明明很閒啊。”楚沐期期艾艾地說,“比如今日。”
林寒轉向楚修遠,“今兒閒?”
“不閒。”楚修遠連忙說,“忙著陪陛下下棋。”
林寒笑了,“以後知道怎麼拒絕他們了吧。”
楚修遠也不敢說不知道,“夫人教訓的是。”
“誰教訓你了?”林寒轉向楚沐,“我有教訓你叔父嗎?”
有也不敢說啊。
小侯爺連連搖頭,“叔父不會拒絕人,嬸嬸提點叔父。”
“孺子可教也。”林寒心滿意足,這才問門房,“那個姓賀的怎麼說的?”
門房聽了這麼久,也比以往任何時候明白,這個將軍府他們的當家主母一言堂,“賀大人一聽說大將軍進宮了,說句怎麼這麼不趕巧,就策馬走了。”
“大將軍,明兒有人問您,您知道該怎麼回嗎?”林寒笑眯眯看著楚修遠。
楚修遠隻知道答案不能讓他夫人滿意,今晚就得睡書房。
“陛下找我有事。”楚修遠邊思考便說,“賀兄若是問何事,我佯裝為難,他會認為朝中機密,然後就不會再問。”
林寒意外,“你不傻啊。”
“嬸嬸,叔父傻也不可能是大將軍。”楚沐提醒她。
林寒點頭讚同,“對,我說錯了。你叔父隻是愛麵子,拉不下臉。沒關係,一回生二回熟,多來幾次就習慣了。”
楚修遠苦笑,“夫人就不擔心我沒朋友?”
“攛掇你拿出百金的人,算什麼朋友。”林寒臉上的嫌棄不加掩飾。
楚修遠頓時知道自個錯的很離譜,就不該提到錢,“捧高踩低乃多數人之天性,按夫人的要求交友,為夫這輩子都難得一知己。”
“人生本來就是知己難求。否則伯牙子期又怎會被世人傳頌。”林寒道。
楚修遠啞口無言。
楚沐想笑,“叔父,服不服?侄兒就問你服不服?”
大將軍心服口服。
林寒見他一臉無奈,卻還忍著沒發火,心中多了些許歡喜——換成彆的男人,即使隻是一名宮門小吏,被她說落這麼一通,也會拂袖而去。
“大將軍並非沒知己。”林寒道。
楚修遠:“我怎不知?”
“陛下不是你的知己?”在林寒看來算是——對他領兵打仗的才能無條件信任。
楚修遠想說是伯樂,可是伯樂不會教他哄媳婦,也不可能很了解他,“夫人上輩子是做什麼的?”
“上輩子啊。”林寒認真想想,“我上輩子也是大將軍。”
楚修遠無語又想笑,她還真敢說,“為夫怎麼覺得你是說書的。”
“你說是就是吧。”林寒說完,就往屋裡去。
楚修遠噎住,沒料到她這麼痛快。
楚沐隻想笑,“叔父,以後老老實實聽嬸嬸的話吧。”
“是呀,爹爹,你說不過娘親的。”小楚揚跟著說。
楚玉點一下頭,“娘最厲害。”
楚修遠瞪三人一眼,追上林寒。
小楚揚很是擔心,“沐哥,會不會打起來?”
“沐哥,快去看看。”楚玉跟著說。
楚沐摸摸兩個弟弟的小腦袋瓜,“彆擔心,有大寶寶在。”見兩小孩不懂,“他們打架會嚇哭大寶寶,你爹爹最怕寶寶哭。”
小哥倆放心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