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飯也沒有吃多少,他們就匆匆忙回了客棧。
丁意一路緊緊地拉著慕月時回去,她關上門,就在轉身的那一刻,就被慕月時抱住了。
他從聽到那些人的話後就一直沒說話,冷峻的麵孔上處變不驚,看起來十分冷血絕情。但她能感覺得到,他並非真的一點都不在意,至少他此時的沉默是黑暗而陰鬱的。
最終,他還是背上了人人喊打喊殺的罪名。
可想而知,欺師滅祖、狼心狗肺、喪儘天良諸如此類的罵名,會怎麼毫無道理地強扣在他的頭上?
若當時留在玉靈山,陸離衡撐住最後一口氣也勢要趕儘殺絕的話,那等待慕月時的會是什麼,簡直想都不敢想。
丁意手心也是冷的,但她用力地抱住他,輕拍著他的後背,心疼道:“我知道,不是你,都不是你做的。”
慕月時手臂一點點收緊。
丁意被勒得有點疼,但她還是忍住了,輕聲安慰道:“你沒做的事,誰都不能逼著你承認。這事跟你沒關係,不要怕。”
不論這個書中世界如此惡劣的對待他,要逼他入絕境,她永遠都是站在他這邊的人。
所以,不要怕。
慕月時微微一震,聲音晦澀無比,輕聲問道:“你一點都不懷疑我嗎?”
丁意怔了怔,完全沒有想到他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無奈的笑了,道:“說什麼傻話。我知道不是你,你要是真的想殺陸掌門,當時在水洞天你有很多機會,但你最後不是都放棄了?”
慕月時的呼吸變得謹慎而輕緩,他閉了閉眼,掐斷了心頭滋生出來的那一絲陰戾黑暗的思緒。
其實她說錯了。
當時如果……如果她沒有向他走過來,其實他真的會對陸離衡動手的。
他沒有她以為的那麼純良溫順,一點都不。
丁意不知道慕月時此刻心裡在想什麼,隻是小心翼翼的安慰道:“我們離開這裡,去讓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好?”
慕月時沙啞道:“好。”
隻要你留在我身邊,你說什麼我都聽。
去哪裡都跟你走。
丁意現在總算是知道他們的處境是多麼危險了,慕月時儼然成了害死師尊的頭號嫌疑犯,玉靈山上下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他。
其實她也感覺到了一股這世界空間強製執行原著劇情的惡意。因為這根本就是原著劇情的走向,陸離衡雖然推遲了下線時間,但他的存在還是引起了蝴蝶效應,他的結局相差無幾,而慕月時目前被驅逐的艱難處境,其實嚴格來說,也能跟原著對得號的。
想到這裡,丁意心裡就開始有點慌了。
她想起之前係統苦口婆心的勸解和明令警告,這書裡的重要劇情該不會真的沒有辦法更改的吧?
但很快她就否決了這個觀點,現在可什麼都跟原著不一樣了,而且慕月時也改變了很多,主角三角感情線都崩了,還有什麼結局是不能改的!開玩笑麼這不是?
丁意篤定了這個信念之後,帶慕月時遠離原著暴風雨中心的決心就更加強烈了。
她心裡有種強烈的不安,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反正她的直覺就是,他們要是不自覺地規避劇情,肯定得出事。
慕月時跟丁意的想法差不多,但他的目的可能更粗暴更純粹一點。
丁意一心要走,她行動起來也是很迅速的,第二日就收拾好了東西要走。
兩人很快就再次上路了,這次直接往北走。
他們其實也沒有帶什麼東西,唯一有用的東西可能就是慕月時身上的佩劍了。
這劍是玉靈山的上品法器,當初是他從三聖山取出來的,和江墨城一人取了一把,兩人佩劍的劍鞘都是由陸離衡親自破封的。
這東西斬妖除魔很有用,不然那時候,慕月時也不能拿著這把劍架在高深莫測的重廉君的脖子步步緊逼了。
但這麼厲害的法器,對於現在他們來說,作用就很雞肋了。
也不知道是誰給它亂加了設定,這完美的法器,竟然隱藏著類似‘監控’屬性。
反正這劍一旦催動靈力用上,遠在天邊的玉靈山就能接收得到感應。這就意味著慕月時要是禦劍飛行,那玉靈山就能立刻追著上來,這特麼跟GPS追蹤器也差不多了!
這也難怪了,她就說下船後怎麼會那麼快就碰到了玉靈山的人,原來是慕月時那夜在迫不得已的時候,用這把劍砍死了一隻蠻蛇妖……
慕月時向來都是個果斷決絕的人,知道佩劍不能用,也便不再帶在身上。
所以在經過雲湖的時候,他就把佩劍解了下來,打算沉入湖底。
丁意在樹蔭下納涼歇息的時候,看到他靜靜站在湖邊,垂著眼,一遍遍摩挲著劍柄上的劍穗。
哪怕到了今時今日,要他把過去所有的一切通通扔掉,或許他還是有點舍不得的。
在玉靈山這段日子,對曾在那裡意氣風發過的少年來說,也不是沒有絲毫留戀和紀念的。
他或許對陸離衡真的是有過敬仰和期待的,哪怕後來他的師尊想要置他於死地——
丁意有點不忍心,走上前,乾巴巴的勸道:“你要是不想扔,就留著吧。”
慕月時聲音很輕,道:“可它沒用了。”不知說的是劍,還是自己。
丁意一怔,道:“留著傍身傍身也是好的……”
慕月時卻是輕輕的搖頭,連劍穗都沒有解,放手,決斷而狠心的把佩劍沉到了湖底。
作者有話要說: -
慕小可愛:那我什麼都不要,跟她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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吭哧吭哧,作者菌在狂拉劇情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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