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大聲,說到後麵簡直已經可以說是氣急敗壞。
剛剛在回來的路上,雲琪已經跟著他們一頓哭訴,道阿暖如何不要臉當眾勾引馮穠的準未婚夫廖家三爺,引得馮穠和馮家大怒,還當眾投懷送抱,最後和廖三爺相擁而去。
馮家已經打算把馮穠嫁給廖家三爺,雲暖隻為著攀上權貴就仗著一副好相貌胡亂勾引人,卻不知道她這樣做壞了名聲,被人玩弄也就罷了,就怕還會禍及他們雲家。
雲佰城的厲色可半點也嚇不著阿暖,她看了一眼雲琪,站起了聲,對雲佰城冷笑道:“父親何出此言?什麼舉止輕浮,什麼摟摟抱抱?父親您是看見了嗎 - 不,父親您現在如此生氣,但我回來已經一個多時辰,想來之前您是什麼都沒有看見,而是在回來的路上聽人嚼舌根,才一回來就不問青紅皂白的訓斥我吧?”
雲佰城一愣,他對上阿暖理直氣壯隱含傲慢的眼睛,不由得有些驚醒 - 被長女一路哭訴,害怕被馮家記恨報複,讓他失了理智,可是麵前的次女,完好無損的坐在這裡,又驕傲又冷淡,像足了她母親。
陳氏的驕傲他還是知道的 - 這樣的阿暖怎麼會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人投懷送抱,公然勾引彆人的未婚夫?
雲佰城一心虛就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長女雲琪。
雲琪一想到馮穠看著自己恨不得把自己吃了的目光就嚇得發抖,她恨死麵前這個壞胚子了,她一回來,自己的生活就全亂了套,原本她是在英國出生的雲家大小姐,擁有彆人豔羨的目光,在名媛圈如魚得水,可現在……
她尖叫道:“誰看見?馮家滿大廳的人都看見了!那麼多男人,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勾引誰不好,偏偏去勾引阿穠的未婚夫?你這個賤人……”
“閉嘴!”
雲佰城和袁蘭繡還沒來得及製止雲琪,“哐當”一聲,雲老太爺已經勃然大怒,拍了桌子大喝。
廖家三爺一事,阿暖根本一回來就已經跟雲老太爺和雲老太太報備。
這麼多年以來阿暖都向來乖巧,行為舉止更是極有分寸,今日她那般早回來,雲家二老自然會問她如何會這麼早回來。
阿暖便解釋了,道是覺得宴會上的人魚龍混雜,目光有些無禮,她不太適應,正好碰到陳家舅舅相熟的朋友廖家三爺,就請他送了自己回來。
甚至連廖家三爺是不願理睬馮家小姐這才特意提早離開都跟他們當玩笑般說了。
可現在,長孫女滿口汙言穢語,汙蔑阿暖,可就這樣,兒子還不分青紅皂白隻顧聽著長孫女的汙蔑之辭,出口就是訓斥。
雲老太爺氣得發抖,他也懶得理會雲琪,隻叱罵雲佰城道:“成何體統,成何體統,滿口汙言穢語,你到底是教養出個什麼東西來了?這麼個東西,隻怕是鄉野村婦也說不出這種話來!”
袁蘭繡已經被驚得麵色慘白,拉了被嚇得“哇”得一聲哭出來的雲琪就跪下了,隻一個勁說“女兒不懂事,她是被今天的事情給嚇著了”雲雲,求老太爺和老太太息怒。
雲佰城麵上青紅交加,也深覺自己魯莽,他看看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雲琪,咬了咬牙,也跪下道:“父親,是兒子魯莽了。隻是這事,也怪不得阿……”
見父親和母親麵上怒色又起,忙收了話,轉而道,“父親您有所不知,這事,實在是關係甚大,兒子這才著急亂了分寸。那廖家三爺,是馮大太太的侄子,馮家一早有意將馮家大姑娘嫁予廖家三爺。”
“今日宴會上,阿暖公然和廖家三爺摟……挽在了一起,還一起離開 - 這事是其他人都有看見的,並不是阿琪誣陷她。現在那馮家大姑娘已經大怒,馮家必然會遷怒我們雲家……”
阿暖冷笑一聲,打斷他道:“馮家有意把馮家大姑娘嫁給廖三爺是馮家的事,廖三爺肯不肯娶是廖三爺的事,跟我,跟您有何乾係?父親,您害怕馮家嫁不出姑娘遷怒於您,難道我就要拒絕廖三爺不讓他送我回家嗎?”
這哪裡是女兒跟父親說話的語氣?
雲佰城被譏諷,心火又上來,怒道:“那也當保持距離,懂得避嫌!廖三爺他不肯娶馮家大小姐,你以為他就會娶你嗎?他不過是玩玩罷了!你名聲壞了,以後還能嫁給誰?!”
這是一個父親該說的話嗎?阿暖“呸”一聲,轉頭就走,她覺得跟這麼一個人說話,簡直是浪費自己美好的生命。
雲佰城又給氣得七竅生煙。
雲老太爺和雲老太太簡直就是目瞪口呆,被自己的兒子驚住,也被孫女的那一聲“呸”給驚住,雲老太太捂住自己的心口好半天都緩不過氣來。
這一晚上,雲公館除了阿暖,又是折騰了個人仰馬翻,又哭又鬨又是訓斥的鬨了半宿。
第二日一早,雲老太爺和雲老太太還命了雲佰城去尋阿暖好好哄哄阿暖,結果收拾房間的丫鬟卻遞上了一封阿暖留給兩老的手書。
阿暖天剛亮就已經離開雲公館回她母親的宅子了,道是“沒法忍受和汙言穢語,故意壞她名聲之人同居一室”,又道“雲處長既然這麼擔心因著她而被人遷怒,那就請登報聲明脫離父女關係即可”……
總算折騰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