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想的是,她既然喜歡讀書,便去讀女子大學,學些家事理事即可,而不是去跟那些男同學那樣理想很大,可做的卻很少,隻懂得空談針砭時事,□□示威......
可是現在他聽阿暖說這些話,突然覺得或許他該多了解她一些,他希望她在自己能接受的範圍內做她的事情,不超過他所設定的界線,但他同樣也不希望她會因著自己的限製而不快樂,失去她眼中原本的光華。
阿暖對這些片子有興趣,他覺得也沒什麼,可是他到底不願讓彆人知道自己帶阿暖去見那幾人,然後輕看了阿暖。
所以他想了想,便道:“今日太過匆忙,想來他們也是見到我在此,才抓了機會想見我。如果你對此事有興趣,不若今日我先讓下麵的人去了解一下情況,然後讓他們準備妥當了,屆時我再將他們的方案拿給你看看,如何?”
到底不願讓阿暖去見那些人。
好周轉,阿暖抬了腦袋去看廖珩,看不懂他眼中的晦色,可是她也不過是一時興致,又不是什麼特彆緊要的,便無所謂的應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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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阿暖被廖珩送回家後就被陳氏叫了說話。
陳氏看著女兒的模樣,心情十分的複雜和矛盾。
如果按舊時來說,阿暖的年紀也該是談婚論嫁的時候了,就是現在,也是到了該考慮親事的時候了。
陳氏受害於完全不了解對方的包辦婚姻,所以她雖不喜現如今太過隨意的談情說愛的風氣,但她卻也絕不願意困了女兒,將女兒束在家中,然後由家中給她擇一個男人,就這樣嫁了。
但女兒到了北平,要上大學,參加各種交際,認識很多人,以女兒的相貌,自然會引來不少人的追求,但因著她自己的經曆,陳氏心底其實十分看不上那些所謂的新式男學生 - 品性良好的自然也十分多,例如她的兩個弟弟,可是她不知為何就是很排斥女兒和某個男學生在一起。
大約是雲佰城給她的心理陰影太大。
但女兒總要嫁人,而且將來 - 她怕阿暖太小,被人花言巧語給騙了。
然後廖珩出現了。
她一開始也沒太留意,但上次馮家宴會廖珩送阿暖回雲家,陳氏將廖珩查了個底朝天,因著舊時陳家和廖家還有廖珩祖母曾家的淵源,陳氏本就不反感廖家出身的廖珩,又兼廖珩年紀也已不小,但多年來都很潔身自好,並不像現時其他權貴世家子弟那般,即使不結婚,情人女朋友的也不少,所以,相對未知的不知道什麼人,廖珩還更能讓陳氏放心一些。
這才有了今早她和廖珩的談話。
此時女兒回來,陳氏就抓了她細細問她今日去戲園聽戲的情況,然後阿暖劈裡啪啦興奮地說了很多,從戲園的爆滿,到名伶沈一臨的唱腔,再到蕭玉如的新戲竟然想要邀請沈一臨去演,林林總總,說得格外有意思,但涉及到廖珩的話題幾乎是沒有。
而陳氏觀阿滿神情,也不似特意相瞞,她是真的把注意力都放在了其他上麵,更沒有女兒家見完心上人的絲毫嬌羞之態 - 她總算又放心了些。
雖說她覺得廖珩還不錯,總還要再觀察觀察。
陳氏鬆了口氣,她轉身之後阿暖偷偷覷著她的小表情也總算是鬆了口氣。
喂,她怎麼會不知道自己娘親想什麼嘛?!
她鬆了口氣之後,便抓了旁邊桌子上的水杯喝了口水,說這麼多話,口真的好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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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對女兒和廖珩的事情處於觀望和繼續觀察的態度,但阿暖和廖珩一起去了戲園去看名伶沈一臨的戲這事第二天就傳到陳澈之的耳中,陳澈之卻不樂意了。
廖珩那是個什麼人,彆人不清楚,他能不清楚嗎?那就是披著張......好狼皮的惡狼,他們家的阿暖,簡直被他吞了都不夠他塞牙縫的!
陳澈之真是越想越心焦,現在簡直後悔死了當初說什麼讓廖珩照顧阿暖的事,簡直就是引狼入室!
他在房間裡轉了兩圈,當日就尋了大哥商議想讓大姐和阿暖和他一起去美國之事,道是現在北平的環境算不得好,留在北平,總會受到雲家之事乾擾,還不若讓大姐去美國換一個全新的環境重新開始。
陳泯之尚在考慮之中,卻得到了姚秀的十分支持。
姚秀覺得大姐這麼年輕,氣質美貌頭腦一樣不少,卻因著雲家那樣無恥的人家而耽誤了青春,現在更還不時受著他們的騷擾,十分可惜可恨。
她知道陳家是舊式勳貴,心底束縛尚在,在這裡,大姐又幾乎足不出戶,那些生意打理也都是讓掌櫃的到家中來報告,根本沒有任何其他發展機會,換一個全新的環境肯定會有所不同。
且姚秀了解阿暖,覺得以阿暖的性格去美國,肯定會放得更開,更快樂一些。
所以她雖然不舍得阿暖,但仍是勸了勸陳泯之,讓陳泯之原本尚在擺動的天平偏了偏。他細細問了弟弟的打算之後,就道:“這事關鍵還是在大姐,你且勸動了她再說吧。”
大姐的性格是什麼樣陳澈之可是很清楚,他並沒把握能勸得動自己大姐,他沉默了良久,道:“大哥,我的事情,要和大姐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