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珩並不易被討好,他仔細看著她,然後道,“阿暖,你這樣去美國,我不放心。”
阿暖一愣,她突然就感覺到他攥著自己手的手掌很熱很燙,此時他沒再那麼大力,而是整個的包住了她的小手,她不再疼了,卻感覺到被箍得緊緊的,有些難受。
她抽手,他卻緊緊握住,她動也動不了。
她嘴巴動了動,不知為何就有些說不出什麼理直氣壯的話來,她低聲道:“我,我其實平時很小心的,去了美國,也不會再有韓稹這樣的瘋子來,我……”
她吸了一口氣,覺得不想再說這個話題,他這樣握著她的手,也讓她有些心慌意亂,真的很不自在。
她道:“韓稹會死嗎?”
那個神經病,想到他那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的腦回路,阿暖就擔心他若是死不了,後麵還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她不想自己母親還有舅舅舅母兩個表弟他們受到任何傷害。
“會,但暫時還不會,”廖珩鬆了手,但阿暖還沒反應過來卻已經猛地被他扣入了懷中,阿暖一驚就要掙紮離開,他抱了她低頭在她耳邊低道,“就一會兒,今天一晚上我都快被你給嚇死,你就當是你魯莽行事的懲罰好了。”
阿暖感覺到他身上的熱氣和他的心跳聲,想到之前看到他的樣子,心一軟,便窩在了他的懷中沒再掙紮。
他的手摟住她,將她整個按在了自己懷中,這才繼續道,“今日韓稹擄走你不少人都知情,若是今日他死了,這件事情一定會被翻出來,他會死,但我不想把他的死和你聯係在一起,所以會等他回西北之際再動手。”
阿暖在他懷中悶悶地“嗯”了聲。
他低頭看她,看她臉頰邊細細的絨毛軟軟的動著,忍著再低頭下去吻她的衝動,柔聲道,“你放心,陳家那邊我會跟泯之說,加多警衛,至於韓稹,我會處理,不會讓他再有機會生事的 –我會安排讓他儘快回西北。”
三日後。
教育部新教處的處長雲佰城在《燕林時報》上登出申明,道其二房袁蘭繡所出之女雲琪並非是其親生所出,乃是袁蘭繡當年在京中和前朝某權貴人士交往,被始亂終棄,當時他和她同船去英國,在異國他鄉,見她一孤女,身懷有孕,無依無靠,心懷同情這才多有照顧,之後為了給她和她腹中胎兒一個名分,就納了她。隻是袁蘭繡和其女品性不端,在其嫡女和家中父母入京之後,屢次暗害嫡女,謀害父母,所以特登報與袁蘭繡及袁蘭繡所出之女脫離所有關係,從此再不相乾。
滿城嘩然。
陳氏看到這則新聞時厭惡地皺眉,她看向坐在桌前慢慢吃著早餐,看到這則新聞眉頭都沒動一下的女兒 –這報紙是先前阿暖看過然後扔在桌上一角的。
陳氏想到雲老太太尚在住院之中,但這幾日女兒卻是穩穩坐在家中,半點都不理會,奇怪的是,雲家也再沒派人過來接過她。
如今再看到這則新聞,陳氏便猜測這中間必然是發生什麼事了 –她並不知道阿暖曾被韓稹綁走過一事。石林受了不輕的傷,阿暖就隻道放了他的假。
她看著女兒吃完早餐,然後慢悠悠坐到自己對麵的沙發上,這才將那報紙攤在茶幾上,問道:“阿暖,雲家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阿暖瞅了眼那報紙,“嗯”了聲,道:“祖母的病是袁蘭繡弄出來的 –先下了微量的激人情緒的藥,然後再爆出雲琪,不袁琪上了小報的事,祖母一激動就入院了。”
“雲家是怎麼查出來的?”陳氏皺眉,又問道,“還有,你這幾日都在家中,是如何知道這些事的?是不是那日你去醫院發生了什麼事?”
阿暖早把理由都順得好好的了。
她道:“雲家人早就盤算著怎麼處理袁蘭繡和雲琪了,袁蘭繡一回家就把祖母氣得入了院,祖父怎麼可能還容得了她,那晚上他們從醫院回家之後祖父就綁了袁蘭繡身邊所有的人拷問 –反正袁蘭繡得手的還沒得手的那些個算計壞心思就都給拷問出來了。至於袁琪 –天知道她到底是誰的女兒,雲佰城說不是,那就不是了 –這些消息,都是安嬤嬤讓人送過來的。”
雲老太爺那日之所以拷問袁蘭繡,是因為她在回家之前還讓廖珩送她去了一趟雲家見了一次雲老太爺。
不過這後續發展,說實話,也是出乎阿暖意料的,雲佰城這人,真是一次一次刷新她的認知下限。
當然阿暖也並不知道,這中間,是廖珩讓人給雲佰城施了壓 –否則,雲佰城此時還不敢這麼得罪袁家,還有得罪雲琪的那個情人馮厚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