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我說話,陪我說話......阿暖恨恨地將手中的炭筆戳了戳畫簿 - 不過想到剛剛發生的事, 她臉上忍不住又是一陣發熱 - 她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有責任......她從來就不是個沒有擔當的人。
她咳了一聲, 看了看窗外, 手下無意識的劃著,道:“嗯, 你上次說淩家有兩船貨物在嶺南被截了, 現在有後續了嗎?上次淩夏還找我去看蕭玉如的新戲,我隨便找了個借口打發了她 - 不知道和那個有沒有關係。”
淩夏也好,蕭玉如也好,都牽扯了些她不願去觸及的麻煩, 說她薄情寡義也好, 反正發生這麼多事, 她是不可能應下她的邀約的。
廖珩看她,淩家,這個時候提淩家?
他看著阿暖,將心裡的情思都壓了壓, 斟酌道:“淩家的那批貨物......有一半的軍火, 他們,是不可能再拿到手了 - 淩家魚龍混雜,那個淩夏,可以不接觸的話最好少接觸 - 而且她和蕭玉如也有來往, 你也知道蕭玉如和韓稹的關係的。”
軍火, 阿暖麵上色變, 手上的炭筆也驀地攥緊。
廖珩又道:“為何突然提到淩家?”
阿暖遲疑了一下, 道:“今日我看到一個叫多格的人過來拜訪外祖父,那個人我曾在淩家見過他。我特意問了大舅,才知道那個人是舊朝之人......現在手上還是有很大勢力。我曾經在淩家遠遠看見過他一次,他和淩夏的父親好像很熟 - 我不知道他尋外祖父是何事。”
因著想著這事,此時她之前的那些個情緒倒是消散得差不多了,她看向了廖珩,雖然不是問句,卻似在等他的回答。
她巴巴的看著他,廖珩忍不住又起了身,他行到她麵前,伸手又把她撈到了懷中,看她有些茫然和無措的表情 - 顯然是不適他在談正事之時突然過來抱她,歎了口氣,道:“沒事,隻是抱著你說話。”
這真的是無關情-欲,他隻是對著她這樣軟糯濕漉漉的大眼睛,心裡總是軟得一塌糊塗,就隻想抱著她,不舍得她有半點迷茫困惑或者擔心,那些 - 他自然都會幫她處理掉 - 當然也或許是兩個人初初這般親密,他隻恨不得時時刻刻都將他的小姑娘抱在懷中,好像這樣才能更踏實一些。
阿暖順從了他 - 她還是很能認清自己心裡的感受的,她接受了這種關係,在她覺得自己大腦還在正常運轉和心臟能負荷的範圍之內,她還是願意接受他的親近的 - 其實跨出了那一步,她自己對這種新關係也是帶著蠢蠢欲動和新奇的心情 - 她並沒有覺得這是什麼該羞恥的事情,至於浸豬籠一說,她不過是調侃自己,她管旁人怎麼想,她最看重的都是自己的感受。
廖珩抱著她坐在自己的膝上,將她手上握著的炭筆取下,然後拿了帕子慢慢幫她擦著手,擦了掌心之後,再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慢慢擦,一邊擦著,一邊才道:“多格一直想拉攏更多舊朝勢力以收歸己用,他拜訪你外祖父沒什麼好奇怪的。”
更何況還有陳澈之的事,連自己都能查到的事,那些前朝宮廷舊人,就算不能肯定,定也能找出些蛛絲馬跡猜出陳澈之的身世的。
可他卻不會將這事告訴阿暖,阿暖對陳澈之的感情深厚,並非現在的自己可比,他是不會允許兩人之間出現任何潛在的危機的 - 隻是這種情況下,他是不可能讓阿暖獨自去美國然後和陳澈之朝夕相處的,她的性子,就這樣讓她去美國幾年 - 不說對自己忘得一乾二淨,但有陳澈之在......
想到這裡,廖珩的心就一陣緊縮。
他看向阿暖,道,“多格手上有不少的人,他們暗中做的事無非就是想恢複帝製罷了 - 京中不易,但他們在北邊的勢力卻不小,但想要做些什麼事,憑以前的那些刀劍卻是不可能的,他們需要最新的武器軍火,淩家暗中給他們走私了不少東西 - 可以說,淩家迅速發家和這些人是脫不開關係的。”
他多說一句,阿暖的臉色就白上一分 - 其實阿暖膚色瑩白,本身就已晶瑩剔透的如同凝瓷一般,隻是因著兩人之前的親密和現在仍是這樣被他抱著,她麵上便一直隱隱透著緋色,隨著他的話,這層緋色便慢慢褪去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