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稹真正的清醒是在第四日的早上,他看到蕭玉如趴在了不遠處的桌上睡著了 - 他感覺到手上隱隱傳來的疼痛和喉嚨火辣辣的不適,舉手緩緩看了看,便慢慢自己爬起了身,去了桌前取了桌上的水杯喝水。
蕭玉如睡得並不熟,韓稹倒水的時候她便醒了,然後呆呆的看著他喝水。
韓稹喝完水便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然後看向一直呆呆看著自己的蕭玉如,陰沉的笑道:“我沒死,你是高興還是失望?”
蕭玉如嘴巴抖了抖,同他的問話牛頭不對馬嘴道:“今日是我新戲的首映禮,你記得嗎?晚上我還約了淩夏吃飯,屆時她還會帶了雲暖過來 - 現在這樣,我們還是要依照原來的計劃嗎?”
阿暖早已拒絕了淩夏的邀約,她尚不知情。
她約了淩夏,然後讓淩夏帶了阿暖一起過去,可是淩夏隻當那隻是一個隨口的邀請,重點是她,而阿暖隻不是個附帶的,所以阿暖拒絕了她的邀約,淩夏也沒刻意和蕭玉如說。
雲暖......韓稹的手上又傳來一陣疼痛,也不知是真的痛,還是心理上的痛。他還記得她當時用刀片又狠又準的劃過自己手腕之後的表情 - 竟然還是純淨無邪的,她可真會騙人啊。可偏偏他,就是現在回想起來對她也產生不了一絲恨意......廖珩,他早晚總有一天還是會把她給奪回來的。
他陰冷道:“她不會過來的了。”
蕭玉如聽言心中一抖,再看他那表情,想到他那日渾身是血的模樣,隻覺得滲得慌,可是又忍不住試探問道:“韓爺,您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
韓稹瞥她一眼,冷笑一聲,道:“還死不了。你是想知道是誰弄的嗎?就是廖三,你心裡不是有答案了嗎?哦,對了,聽說你下部戲是要拍他的戲,要不要勾引他試試看。”
蕭玉如氣得臉色一白,她咬著自己的唇差點出血,眼中閃過些淚意道:“韓爺,就算您現在的心上人是雲暖,可也沒必要對我這般侮辱。”
她是韓稹的女人,外麵該知道的人差不多也都知道了。韓稹這段時間性情大變,她也不是那種會犯-賤的女人,心中原先對他的愛意早磨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隻是又懼又怕罷了 - 雲暖的事,她未嘗沒產生過一絲念頭想借著此事向廖珩示好,隻是韓稹雖然暴戾無常,但行事卻謹慎,自己身邊監控嚴實,根本沒有一絲能叛了他的可能性。
她怕她隻稍一有動作,就會被韓稹虐待致死了。
“侮辱,”韓稹伸了未受傷的左手捏了她的下巴,輕笑道,“這就算侮辱了嗎?玉如,我倒是不知道你竟是這樣冰清玉潔的。好,我不侮辱你。”
說著他又抬起了他的右腕,道,“你看,你知道這是誰傷的嗎?雲暖 - 就是雲暖,所以你也不必擔心將來她奪了你的位置了,這一刀之仇,我必定要報。現在廖珩必是下了死令監視著我的動靜 - 他雖然不敢殺我,但跟我磨著,我也動彈不得。雲暖不是喜歡看你的戲,對拍戲都很有興趣嗎?還有那個淩家 - 你就想法子攪渾這灘渾水,如此才好摸魚。”
他要報的方式,卻是他的方式。
蕭玉如麵色煞白,她顫抖了嘴唇道:“來日方長,此時廖三爺他正對雲暖熱乎著,你何必此時定要......還不若待你傷好了,將來尋機再作打算。”
韓稹冷笑,道:“又不是讓你對她去做什麼,不過是攪攪渾水 - 你是我的女人,廖珩那人睚眥必報,難道你以為在他那裡,你還有什麼前途不成?”
當晚。
淩夏看著坐在對麵的蕭玉如欲言又止。
蕭玉如放下了筷子,笑道:“小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跟我說?你看你一晚上都這樣欲言又止的樣子了。”
淩夏歎了口氣,有些羞赧道:“玉如,有一件事,我想問問你,看你能不能幫到忙 - 我堂伯父,我堂姐的父親因為,因為一些事情被判了死刑 - 你有沒有可能,求韓師長幫忙,想辦法在執刑的時候,將我堂伯父用另一個死囚換出來?”
這段時間她堂姐淩蘊儀因著她父親的事,差不多就要崩潰,日日以淚洗麵,淩夏一直是個熱心腸的姑娘,更何況那個是她一直感情很好的堂姐?她看著她實在可憐,可是她父親明言那事他不會插手,淩夏又找不到其他人幫忙,此時對著蕭玉如也不過是死馬當活馬醫,問上一問罷了。
蕭玉如聽言心中一哂,也是當初她鬼迷了心竅,不懂得遮掩還引以為傲,結果弄得全世界都知道自己是韓稹的女人 - 不過......她眼睛閃了閃,笑道:“小夏,你不是和雲暖關係很好嗎?雲暖她現在和廖三爺定了親,你讓雲暖求求廖三爺這事不是易解決好多?你知道,韓師長他是個隻會帶兵的,根據地還是在西北,在這京裡肯定比不過廖三爺手眼遮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