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晚宴後的第三日晚, 廖家主宅大房偏院。
周碧雲懶洋洋的拆著頭上的珠釵, 看著鏡中的自己 - 杏眼圓臉, 膚如凝脂, 唇如花瓣 - 她年紀不過二十幾許,正是花開最盛,韻味最濃的時候,可惜,她的丈夫廖家二少廖玠鎮守苕州邊關, 她生得再好, 日子也就是這般年複一日毫無波瀾的過, 一年裡, 能見到廖玠的日子也不過就是那麼幾日, 就那幾日,他也是早出晚歸, 待她並不見得比一個丫鬟熱度能多上一分。
“二少奶奶,花朝院那邊遞了信過來, 說是, 說是那位尹姑娘想要見你。”她的心腹丫鬟珠蕊從外麵進來, 行到她身後, 低聲回稟道,一邊說著,還一邊遞上了一封信。
周碧雲皺眉, 她看著珠蕊遞過來的信猶如看到一個臟東西般嫌棄, 但不管怎麼嫌棄, 她還是將手中的珠釵放到了桌上,伸手接了那信,拆了開來,抽出了裡麵薄薄的信紙。
隻是她一目十行的看了一遍,隨即就氣得麵色青白,狠狠得將那信紙拍到了梳妝桌上。
這個女人,竟然敢?自己不過隻跟她說過兩次話,她竟然就敢威脅自己?她現在真是悔不當初,一悔不該一時閒極無聊,跑去和她搭訕,二來不該信了她的話,惹出了這麼大的風波,更不該留了地址給她,讓她有事可以去那裡尋自己。
這是尹琪給她的信。
信中說金元徹的事,她隻和她說過,可現在竟然弄得滿城風雨,她心中惶恐,想見一見她,商量對策。
周碧雲心中惱恨,心道,這是賴上自己了嗎?
她道:“那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是被三少報複了嗎?”說到這裡她臉色又是一白 - 這個時候,那女人尋到了她的私宅,不是擺明了說她和那事有關,這不是要讓廖珩記恨上自己嗎?
廖家的男人都冷血無情,若是廖珩要針對自己,她都沒有自信自己的丈夫會站在自己這邊。
珠蕊小心道:“奴婢在得知她來尋少奶奶之時已經派人查過,她原本是要去香港大學上學的,現在已經被學校拒了 - 不單如此,她現在,怕是在嶺南也呆不下去了。來尋少奶奶,多半是來求少奶奶的。”
求我?這個時候不趕緊麻溜的收拾東西,求我能有個什麼屁用?周碧雲越發的厭惡,真是個蠢東西,難怪當初被雲家給踢出了家門,還三番四次的被男人玩弄,那些個保皇黨 - 周碧雲突然一頓,目光又重新投向了梳妝桌上的那封信 - 保皇黨,她剛剛快速的一覽,那信中好像有那麼一句,“我從未曾放出過任何她和那舊朝皇子的照片......”
她心中一跳,未曾放出任何照片 - 那就是說她手中的確有照片?
她怔怔的盯著那封信,心中急跳,猶豫了下,終於還是伸出了手,隻是她的手尚未觸及到那封信,就聽到身後的珠蕊突然有些驚慌的道“二,二少!”
她一愣,下意識就轉過頭來,便見到自己那個本來應該遠在苕州邊境的丈夫已經幾個大跨步過來,直接走到了她的梳妝桌前,然後伸手去取她放在桌上的書信。
周碧雲大驚,猛地站起身,根本來不及思考,手已經伸了出來去奪那封信 - 大約廖玠也沒想到她會突然這麼生猛地奪信,竟還真就被她給奪過去了。
廖玠看著她,道:“拿來。”
“二,二少,”周碧雲喃喃道,“不,這個,這個隻是我閨蜜,閨蜜給我的私人信件,裡麵有女子的私事,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