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我不冷,你什麼時候見過狼冬天戴圍巾?”
“那我們家對麵人家養的拉布拉多冬天都穿可愛的棉衣服呢。”
顧懷璧:……
雖然顧懷璧嘴上一個勁兒說不戴不戴,不過說歸說,他還是沒舍得把圍巾摘下來。
兩個人走在路上,迎麵一對情侶走過來,顧懷璧看到那男孩將女孩的手揣進了自己的兜裡。
顧懷璧思忖片刻,毫不猶豫地牽起了邊邊的手。
女孩掌心柔軟乾燥,很舒服。
邊邊心底其實有些小緊張的,她不知道自己以前有沒有和顧懷璧牽過手,至少而今眼下,她是第一次被男孩子牽手。
她的臉頰都有些發燙。
就在她覺得害羞不好意思的時候,顧懷璧牽著她的手,詭異地摸進了自己上身的衣角。
邊邊甚至都摸到他硬邦邦的腹肌了。
“乾、乾嘛?”
“放口袋裡作用不大。”顧懷璧解釋道:“我肚子是最溫暖的地方。”
“……”
他用自己的腹部當電暖爐給邊邊烤手,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邊邊這下是真的臉紅了,不是羞的,是臊的
不過邊邊任由他這樣攥著,沒有抽回手,她都跨物種跟狼談起戀愛了,還在乎彆人的目光麼。
“狼都不怕冷麼?”她好奇地問顧懷璧。
“不怕。”
“那為什麼我寢室那隻,每年冬天要穿三層秋褲呢?”
“可能她隻是在裝可愛。”顧懷璧想了想,回答道:“有時候我們會把自己偽裝得更像人類,這樣很萌。”
邊邊嘴角抽抽,穿三條秋褲一點都不萌好嗎!
兩個人走到了熱鬨的商業廣場,耳邊傳來歡快的聖誕夜曲,很多年輕人站在璀璨斑斕的聖誕樹下拍照。
邊邊摸出手機自拍,她其實挺喜歡拍照的,長得好看不是壞事,一個人的時候邊邊也會像絕大多數女孩一樣愛臭美,偷偷拍好多美顏自拍照。
聖誕樹的背景很美,顧懷璧一看到邊邊摸出手機,借口去買水,本能地躲鏡頭。
他不喜歡拍照,非常非常不喜歡。
邊邊一把拉住他的圍巾,將他扯回來:“跟我一起拍照啊。”
“拒絕。”
“拒絕無效。”
“no。”
“不準說no。”
邊邊攥著顧懷璧的圍巾,生拉硬拽地將他拽進相框裡:“拍一張我做屏保。”
顧懷璧聞言,還真是皺起眉頭開始正兒八經地思考,然後終於痛下決心,拍!
為了能擁有一張可以當手機屏保的甜蜜合影,顧懷璧克服著麵對攝像鏡頭的不適,嚴肅正經地跟她拍了一張合影。
邊邊很不滿意,覺得顧懷璧繃著臉像個老夫子,於是重新拍照的時候,她索性踮起腳,吻住了他的側臉,拍下了一張甜甜蜜蜜的合照。
照片裡的顧懷璧挑著眉,一臉驚悚又驚喜的模樣,真是可愛極了。邊邊低頭看著手機,忍不住地笑。
而就在這時,前方的人群裡忽然發生了一陣騷亂,有人四散奔逃,大喊道:“怪物,前麵有怪物啊!”
“是狼!城裡居然有狼!”
“什麼狼,你見過那麼大隻的狼嗎!”
“快跑吧,它身上還有血,看上去要吃人啊。”
……
“多半是族人出事了。”
顧懷璧將邊邊拉到樹下,叮囑她在這裡等他不要亂跑,邊邊害怕地點頭,看著顧懷璧躋身擠進人堆裡,很快便不見了。
邊邊感覺有些害怕,也很擔心顧懷璧。人群四散奔逃,她聽見有人尖叫大喊怪物,本能地反駁了一聲:“不是怪物!”
那個叫喊“怪物”的人已經消失無蹤,而邊邊的耳邊卻充斥著無數人的聲音,恐懼的,嘲笑的,惡毒的一聲聲“怪物”,宛若利刃般齊刷刷地刺向那個無辜的少年。
“怪物來了!”
“不是怪物!”
“他就是怪物!”
“不是,他不是!”
混亂的人群裡,邊邊抱著頭蹲了下來,情緒崩潰了。
“他不是怪物!他不是!”
她竭力反駁,就像小時候她無數次對彆人解釋的那樣——
他不是怪物,他心地善良,他很好很好。
他是全世界最好看的男孩,是全世界陳邊邊最愛的男孩。
一瞬間,邊邊的腦海驟然安靜了下來。
過去的點點滴滴宛如清泉般,潺潺湧入她的心澗,所有的空缺都被填補,所有的迷茫與無措都消失殆儘,她找回了生命最重要的缺失,她找回了此生的摯愛。
顧懷璧已經能夠看到步行街邊那隻化形的狼,它身上有血淋淋的傷痕,暴躁地衝人群低吼著。
顧懷璧嗅到了濃鬱的死亡與血腥氣,人群中有血族的人。
但他現在顧不得那麼多,製住這隻狼,不讓他傷害到無辜的行人才是當務之急。
化形之後的狼在憤怒狀態很難保持人的理智與清醒,雖然會有意識,但是這份意識也會與野獸的自然屬性進行博弈,越是強大的狼,意誌力和自控力會越強。
麵前這一隻,看上去已經陷入了癲狂狀態,完完全全喪失了本性。
顧懷璧一躍而起,跳到那隻狼的麵前,與此同時,附近的狼族成員也聞風趕來,甚至還有個牽著粉□□紅氣球的小姑娘。
他們圍在那隻狼的四麵八方,單手同時落地,配合著正前方的顧懷璧,按下守護的結印。
隻見幾道閃著金光的圖紋同時朝著那隻狼蔓延而去,爬到了它的身上,它的身形慢慢縮小,最後重新化為了人形,昏迷在原地。
吃瓜群眾見這美國大片的場景居然真的發生在現實中,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顧懷璧回頭望了望周圍的人,這裡是繁華的鬨市廣場,人數不低,要處理他們的記憶恐怕得費點功夫,不過這不算什麼,他們曾經處理過比現在更加複雜的局麵。
那個牽著網紅氣球的小姑娘蹲下身,仔細地檢查了那人傷口,臉上露出驚詫之色:“老大,這這是血族指甲的抓痕!”
顧懷璧眼角肌肉微顫,點了點頭:“先處理眼下的問題。”
那小姑娘轉過身,來到自己男朋友的麵前,男朋友嚇傻了,拉著女孩的手:“嘉儀,你剛剛在做什麼,你知不知道好危險!”
她話音未落,女孩杏色的眸底劃過一絲微光。男朋友的神情忽然呆滯了幾秒,然後驚慌變成了困惑。
他忘了。
更多的族人聞訊趕了過來,開始處理廣場上的目擊者。
顧懷璧從包裡摸出刀子,在自己的手掌上割出一道血口子,滴在了那人臉部的傷口之上。
勞倫斯從車上下來,朝著步行街小跑過來:“怎麼回事!”
“突發狀況,沒事了,把人帶回去。”
勞倫斯見那人臉上竟然有血族的抓痕,瞬間變了臉色,血族的那帶著死亡氣息的軀體,對於狼族而言是致命的,如果傷口不甚感染了血族的dna,就像眼鏡蛇的毒液,會致命。
不過好在顧懷璧趕到及時,他那稀罕寶貴的神仙血液,還能救他一命。
勞倫斯扶著那人上了車,回頭望了望顧懷璧的手:“跟我回去包紮一下。”
“不必。”
他的傷口痊愈速度很快,這種小傷基本不必處理。
顧懷璧鬆了鬆脖頸上的毛絨圍巾,逆著人流朝聖誕樹的方向走了過去。
女孩果然聽話地呆在原地沒有動,瘦小的身子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身後的聖誕樹上彩燈閃爍,映著她紅撲撲的臉蛋,眸子剔透,帶了點濕|漉|漉感覺,看起來有點可憐,也有點可愛。
他快速走過來,輕描淡寫地說:“家裡的狼崽子失控,鬨了一場,現在沒事了。”
邊邊沒有說話,顧懷璧見她臉色蒼白,以為是著涼了,於是將自己戴得暖暖的圍巾摘下來,溫柔地環在她的脖頸,打了一個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怎麼了?”
“嚇壞了?”顧懷璧清淺一笑,安撫道:“你沒見過狼吧,其實不凶,就是看著嚇人。”
邊邊搖了搖頭,捏著他的手掌心,顫聲說:“阿懷,你流血了。”
“沒事,傷口都愈合了。”顧懷璧攤開手給她看:“你看,沒”
他話未說完,手僵硬在半空中:“你叫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