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蜜如稍微沉思,不能任由事情這樣繼續發展下去,她得推一把。
顧蜜如直接把事情交給了林鐘,找一些他們搜集來的,對太子不利的言論,散播出去。
謠言這個東西,越是難聽越是捂著藏著,就越是散播得快。
林鐘有天羅山莊地下樁子的聯係方式,散播個謠言太簡單了。
果然沒有兩天,肅王沒工夫哄美人了,又開始朝著太子那裡跑。
還被太子發作了一通,回來又是摔盤子又是罵碗,要他的手下必須徹查謠言的出處。
“天羅山莊勢力廣,”肅王對顧蜜如說:“大小姐若是能夠查出源頭,想必太子殿定然會對天羅山莊出來的人,更加看重。”
這話是利誘。
這是給天羅山莊遞上太子這條船的機會。
查不查出謠言是其次,主要是太子想要徹底招攏天羅山莊。
原劇情之中,原角色因為愛慕肅王,聽了肅王的話,脅迫自己的父親和太子黨站在了一處。
顧晏城是個女兒奴,對他來說隻要女兒願意根本就沒有其他選擇。
結果太子失勢,正是肅王設計,天羅山莊成了犧牲品,連原角色也沒有得到好下場,肅王根本不愛她。
顧蜜如思及此,表麵上應了,“王爺放心,外麵的謠言一出來,屬下就已經派人去查了。”
肅王走近顧蜜如,難得對她如此和顏悅色,還伸手過分親昵地拍了下她的肩膀,看著她笑。
顧蜜如被肅王和她差不多的臉,笑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肅王這是乾什麼,還打算走老路,色.誘?
可惜他這點色顧蜜如也有,吃不下去。
但她並沒有躲避肅王,而是裝著激動,抬頭一雙鳳眸水盈盈地看向肅王。
結果這一幕都落在了林鐘的眼中,係統又在播報空間的自毀值上漲1%,現在變成了64%。
顧蜜如沒有理會,倒是林鐘在晚上的時候,專門找顧蜜如出來說:“你不想擺脫劇情了嗎?”
顧蜜如莫名:“想啊。”
“可你跟肅王,你們……”林鐘皺眉,醞釀了好久,才說:“我想象不出你們上床的樣子。”
顧蜜如聽得一身惡寒,她也想象不出。
林鐘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找顧蜜如說這個,他更不知道怎麼說。
就隻站在那不吭聲,活像個大冤種。
顧蜜如也不解釋,反正送走了傅瑜兒,林鐘擺脫劇情控製,就會好了。
顧蜜如率先回屋,林鐘在外麵站了許久,久到夜色都將露水搭在了他的長發之上,他才抿緊了嘴唇,回到了屋子裡。
第二天,肅王在去太子府之後,回來的路上被劫了。
傅瑜兒一直等著肅王,打扮得漂漂亮亮地等著呢。
結果肅王並沒回來,跑回來的是一個虎衛營的侍衛。
正好因為顧蜜如安排的輪值不滿,暗自抗爭了許多天的虎衛營侍衛,不用再晚上值夜了,白天是跟著肅王的。
結果他們就跟了一白天,就出事了。
一個侍衛在天黑之後,跌跌撞撞跑進王府,大呼小叫道:“肅王被劫了!”
整個王府之中都亂起來,亂得完全在顧蜜如的意料之中。
佛蓮最終還是沒想開,大抵因為她不能讓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爹。
顧蜜如那天一照麵,就知道佛蓮怕是有了。
不僅僅是因為她撫摸自己腹部的動作,若不是被逼到了絕路,佛蓮那樣的女子,不會甘心對顧蜜如低頭,來找她學習什麼馴服男人的方法。
現在看來這件事情確實無法善了了,肅王自己造的孽,自己償吧。
幾撥人分彆出去尋人,老管家孫胡還派了人稟報太子。
顧蜜如和林鐘自然也帶人出去尋找,隻不過他們帶的人裡麵,夾帶了一個不起眼的,被打昏的傅瑜兒。
眼見為實,顧蜜如不打算慢慢查了,她沒耐心看著傅瑜兒反反複複被哄好。
她今夜就要讓傅瑜兒知道她家族敗落的真相。
入夜,顧蜜如直接帶著林鐘他們喬裝之後,依靠武力和迷煙,控製住了現如今的禮部尚書謝興邦的府邸。
謝興邦之前是禮部侍郎,在禮部尚書傅塵,也就是傅瑜兒的父親手下做副手。
現在能夠做到尚書之位,全靠太子一手扶持。
在那個禮部的小郎中的手書之中透露,他和冤屈傅塵一事脫不了乾係。
內外院子都控製放倒之後,大門關上,顧蜜如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院中,讓人把傅瑜兒弄醒,然後把謝興邦弄過來,審訊他。
謝興邦五十出頭,家中妻妾成群,油頭粉麵,活像是養夠斤兩的肥豬。
顧蜜如最擅長殺豬,最開始謝興邦還不肯說。
顧蜜如直接眼神示意林鐘,林鐘立刻將一個血糊糊的東西扔在了地上,滾出老遠。
顧蜜如說:“我們隻求個真相,並不會處置你,也不會向誰告密。”
“你隻要說出實話,你就還是禮部尚書老爺,如若不然,這是你三兒子的小臂,你看看你想怎麼吃,煎炒烹炸我都擅長。”
謝興邦嚇得都快尿了。
血糊糊的布袋子露出來的半截白臂,讓他更是頭暈目眩到想吐。
他的三兒子的手臂……這句話在謝興邦的腦子之中嗡嗡轉動。
他眼前看不清東西了,眼淚狼狽地流淌。不敢大哭出聲。
但其實他隻需要再仔細看上幾眼,就會發現,那血糊糊的,被林鐘扔在地上的布袋子裡麵露出來的,不是人的手臂,那就是一截耦。
在後院荷花池子裡麵挖的,林鐘褲腿兒還濕著的。
至於血是真的血,隻不過是後院兒的雞血罷了。
他們今晚不為申冤,不為害人,隻要一個真相。
謝興邦無才無德,官居禮部尚書,純粹是因為他聽話,嘴嚴。
他貪財好色,最適合做一個傀儡。
但是他也是個活人啊,他有妻兒老小,他割舍不下。
因此在顧蜜如又說:“或者你想要在你幾個兒子裡麵選一選,你想吃哪個,我幫你殺。”
謝興邦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哀嚎,而後竟是直接一抖,尿在了當場。
他痛哭流涕道:“我說我說!”
“我也隻是受命辦事,模仿幾封傅塵大人和敵國將領通信的筆跡,其他的我一概不知,一概不知啊!”
“求求你們饒了我的妻兒,要砍……砍,砍我的手臂吧!”
謝興邦哭得沒人樣,鼻涕眼淚都糊在臉上,渾身都在發抖。
顧蜜如看了一眼如遭雷擊般的傅瑜兒,對她說:“聽到沒有,你爹是被人陷害,舉家流放和你落到妓館,都是被人構陷。”
傅瑜兒麵色煞白如鬼。
顧蜜如又問謝興邦:“你說說,是誰指使你。”
謝興邦嘴唇抖了抖,正要開口。
顧蜜如又壓低聲音,陰沉道:“我勸你仔細想好了再說,如若有半句謊言,今日這院中,不會留下任何一個活口。”
謝興邦顫抖如篩糠。
他回頭看了一眼後院,那裡麵都是他的妻兒甚至有老娘。
他怎敢不說?他本也不是什麼硬骨頭,顧蜜如還沒對他動手,他就已經尿了。
“是肅王!”謝興邦在心裡轉了好幾個來回,顫聲扣頭道:“是肅王讓我這麼做的,是……肅王說,傅塵迂腐,不懂事。”
“他的女兒也不懂事,他們都……該死。”
“一切都是肅王讓我做的,”謝興邦道:“求求你們,饒了我一家老小,我小兒……還未滿三歲啊!”
“上天有好生之德……”謝興邦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傅瑜兒麵色白後又泛青,垂死之人一般,開口道:“不可能,不可能……王爺他怎麼會……啊啊啊——”
她不出什麼意外的昏死過去了。
顧蜜如卻起身看著謝興邦,神色微微有些複雜。
這件事背後的罪魁禍首是太子。
謝興邦雖然癡肥愚蠢,膽小如鼠,卻也沒蠢到家。
他如果咬出肅王,或許事情敗露還有命周旋,若是咬出當今太子,那才是死路一條。
這件事可能確實是經肅王的手,他這樣說,也沒有毛病。
顧蜜如本來還想著他咬出太子,順帶著咬出肅王。
沒想到謝興邦將一切都推到了肅王身上。
這倒是省了顧蜜如很多勁兒。
顧蜜如對他道:“人在做天在看,你構陷同僚坐到如今位置,就算我們今日不清算你,你早晚也要自食惡果。”
顧蜜如說完,對著林鐘點頭,而後眾人迅速撤離了謝家。
謝興邦趴在地上,許久才哭著爬向他三兒的手臂,嚎得不似人聲,滿心都是悔恨。
他若不上太子賊船就好了!
但是他若不上太子賊船,現在被流放構陷的說不定就是他!
官場如戰場,未曾給他半分選擇機會……
謝興邦抱住三兒的手臂,正要爬起來跑去後院,看看他三兒子到底死沒死,還能不能接上……
一抱進懷中這才發現,布袋子裡麵根本不是什麼手臂,而是一截兒蓮藕。
他立刻扔掉,抹了一身的血汙,連滾帶爬地朝著後院跑。
與此同時,一群人回到了王府。
將傅瑜兒放回了自己屋子,顧蜜如又派人像模像樣地出去找肅王。
同時把餘光霽放進了傅瑜兒的屋子。
他叫醒了傅瑜兒,終於和他的表妹相認。
整個小院兒回蕩著傅瑜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她雖然失去了記憶,還是想不起一切,但是她竟然認賊為夫,和害她一家,害她至此的仇人卿卿我我,但凡是有點血性的人,都不可能不瘋。
再加上餘光霽將他一路遭遇,細細說來,有人故意要害死他,又見他模樣上等,起貪財之心,謊稱他在路上死了,將他賣掉。
幾經輾轉,才回到了皇城,才能陰差陽錯地和表妹團聚,其中少不了肅王的手筆。
從前種種,餘光霽和傅瑜兒整整說了一夜。
傅瑜兒哭了一整夜,昏昏醒醒,眼淚流乾。
天亮之前,顧蜜如帶人搜肅王的隊伍回來,餘光霽腫著眼睛對顧蜜如說:“表妹答應跟我一起走了。”
顧蜜如淡淡應聲,說:“不急在這一時,公子還是先去休息,等到養好精神再做打算。”
餘光霽走了,顧蜜如轉頭看跟在她身後的林鐘。
林鐘也正看著她,兩個人的眼中都燃起了興奮的火苗。
“成了!”顧蜜如看著林鐘高興地笑起來。
初級任務有著落了!
林鐘也勾起嘴唇,快步走到顧蜜如身邊,麵對麵看著她,而後張開雙臂,緊緊抱住她。
無聲地將自己的激動,透過發顫的身體,傳遞給顧蜜如。
林鐘抱的特彆緊,顧蜜如被他勒得輕哼了一聲,表情有點無奈,這一次卻沒有掙開,而是把下巴放在了他的肩膀上,雙手拍著他的後背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