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說會保證她圓圓滿滿過一生。然後再轉去係統組替它帶新人。
這當然包括林鐘的一生。
但是這種事情不能和顧晏城說。
顧蜜如隻好換個方式道:“爹爹,你到如今依舊除卻巫山不是雲。”
“但你若是當初沒有選擇母親,就不會有天羅山莊,不會有我。”
“爹爹,你想重來嗎?”顧蜜如問:“如果你有重來一次的選擇,你會選我母親嗎?”
顧晏城表情微頓,而後輕笑一聲,慢慢搖了搖頭。
人這一生,注定愛上誰,又怎麼會因為知道她短命,就不選擇?
顧晏城沒有再說什麼,但是從這天之後,也不會將林鐘故意支走。
林鐘又能粘著顧蜜如了。
從早到晚,兩個人同吃同住,同進同出。
一起練武,一起過招,一起出去各地玩。
他們遠離了傅瑜兒和太子這對男女主角,這一生再也不會和劇情有什麼交集。
一切都像是回到最初,不同的是林鐘徹底得到了拯救,無論是生命,還是靈魂。
顧蜜如也因為他,每一天都在體會著盛夏烈火一樣的情愛。
像他的名字林鐘一樣,盛夏就連下雨陰天,也是窒悶潮熱。
他從前不會愛,不知道怎麼去愛,但是現在他會愛了,知道怎麼愛了,他還是很笨。
他在愛一個人的時候不會偷懶,不會變心,抓住了,咬到了,就永遠也不會放手。
他十年如一日地對顧蜜如充滿熱情,早起看著她的眼神都像是在看著新鮮的獵物。
他一根筋,是不會轉彎的笨蛋。
天羅山莊在覃州紮根,壯大,但是不再是權貴的專屬。
他們甚至會輔助邊關守將破敵軍兵陣,來無影去無蹤地燒毀對方糧草。
顧蜜如和林鐘依舊各個門遊走,抓那些背主的死士,然後廢去武藝,酌情偷偷放掉。
一起吃遍各地美食,偶爾接榜單上麵的任務,殺奸佞亂賊,再把賺來的賞金用於受難的民眾。
偶爾什麼都不做的白天,他們會扮成普通人,林鐘戴上布帽遮蓋頭上的傷疤,顧蜜如穿上粗布衣裙。
他們扮作一對普普通通的趕集夫妻,將買來的新鮮玩意,送回山莊給顧晏城。
此刻林鐘身上已經掛了一堆,他毫無怨言地做一個人形掛鉤。
顧蜜如買買買,掛在他身上,他安安靜靜地抬手低頭,方便她掛捆油紙包的細繩子。
但是他也有要求的,那就是顧蜜如必須牽著他的手走。
他今年整三十,麵容依舊英俊逼人,俊朗之中添了一些沉穩,卻不是那種老實巴交的沉穩。
而是一種被血肉浸泡過的,透著鏽色的刀兵一樣,千帆過儘的沉肅。
他們偷偷辦了個婚禮,簡陋到隻有顧晏城和莊子內一些門主。
不能大操大辦,天羅山莊名頭太響,莊主的女兒出嫁,搞不好要讓半個康平國的權貴都動蕩。
現如今太子登基,新皇上位,正愁沒有地方開刀建立功業,他們必須低調再低調,最好讓皇城那位,這輩子也想不起有個天羅山莊。
顧晏城和林鐘都覺得委屈顧蜜如,但是顧蜜如一點也不覺得委屈。
她活了這麼久,辦過的婚禮那麼多,早就不在乎那種形勢了。
她在乎的,是她每一天都過得很好,她和林鐘始終相愛,那這一生,就十分夠本。
買完了東西,他們在客棧住下,一堆東西扔在桌子上,顧蜜如對林鐘說:“今天七月初七,情人之間的好日子。”
“我們去聽戲,晚點再去放水燈,玩個儘興再回去山莊好不好?”
林鐘應聲,他們洗漱好,換了一身衣服,林鐘走到門口,又改了主意。
“我覺得聽戲沒有什麼意思,”林鐘抱住顧蜜如說:“我想和你玩個儘興。”
顧蜜如:“……不是今天早上才?”
“你聽我說,你這樣真的會死的。”顧蜜如被林鐘抱著推到床邊。
林鐘挺拔的鼻梁,在她的側頸逡巡。
“死在你身上,也算死得其所。”
顧蜜如:“……”
如果係統在,它肯定會感歎,這小狗子現在長大了,連這種話都會說了。
七竅全開了啊。
但是係統解綁去帶彆人了,顧蜜如以後和它就是同行,它隻會偶爾回來。
顧蜜如跌倒在床上,林鐘已經拉下了床幔。
顧蜜如抬手擋了下自己的臉,笑道:“你可真是……”怎麼吃都吃不夠。
死士因為喝過絕育藥物,不能生育,還會因為做任務,定期喝抑製欲望的藥物,林鐘已經好多年沒有喝過了。
他總是像個毛頭小子一樣沉迷親近,顧蜜如懷疑他是藥物壓抑之後的反彈。
當然了,也可能是他天賦異稟,他平時話不是很多,除了看著顧蜜如的眼睛藏不住愛意,他的愛從來不用說的,而是做的。
夜色還長著呢,總能儘興。
顧蜜如和林鐘的一生也還長著,這一場相愛,也定然能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