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人,真的氣人。
到學校走廊的時候,何建軍正好從辦公室裡出來,看封黎的表情有些複雜,大概是想到傅君和昨天的警告。
竟一改平日裡愛答不理的態度,主動和封黎打招呼,恭喜他昨天獲獎,還說獎金會在下周一發給他。
那張肥臉上硬擠出的和藹笑容肉麻得封黎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趕緊進了教室。
在踏進教室的瞬間,原本還喧鬨嘈雜的教室驟然安靜了下來,無數道視線襲來。
封黎一身清爽,白衣黑褲,外套拎在手裡,書包隨意地掛在右肩上,坦然接受一眾注目禮,那雙黑得純粹的眼眸略帶幾分涼意掃過教室。
目光在尹相傑和秦飛的空位上停留了兩秒嘴角便開始上揚,嘲諷之色毫不掩飾。
尹相傑這人平時就仗著老爸是校董在學校裡囂張跋扈地橫著走,得罪了不少人。
隻是礙於他的家世,學生們都是敢怒不敢言,這下翻車,不曉得多少人在心裡偷著幸災樂禍,想看熱鬨。
這兩人自然是沒臉來了。
嗬嗬,傻逼。
封黎這一笑像是帶刺的尖刀,張揚又明亮,一下闖進眼眸,強勢深刻,又帥又痞。
引得教室裡不少女生紅了臉,滿腦子一個想法:臥槽,以前怎麼沒覺得這小子那麼帥?!
這個年紀的女孩大多喜歡帶點痞氣的大男孩,加上封黎昨天在大禮堂裡出色的表現,更是鍍了層光,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連暴躁女組長來收作業的時候相比平時都溫柔了不少,說話細聲細氣的。
陳偉樂酸了:“梨子,你快看,班花在偷看你!”
“彆吵我。”
封黎懶洋洋地趴下補瞌睡,昨晚他基本沒睡。
床太軟了,周圍太.安靜了,好像一閉上眼睛就又回到了前一個世界裡,黑暗中潛伏著無數恐怖的蟲族。
最後玩了一晚上手機,現在困得不行。
儘管已經過去一整天了,但他仍會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就好像這一切是在做夢。
午飯後,陳偉樂去打籃球了,封黎是一個人回教室的。
還未坐下就發現了不對。
座位前,他的椅子歪七歪八地擺著,桌麵上空空如也。
他的課本、練習冊、文具都不見了。
隻有一個空空扁扁的書包,所有東西都沒了。
接著封黎在抽屜裡摸到了一張紙條,上書幾個大字:“想拿回你的東西,放學一個人到天台上來。”
少年抬眸,目光掃過教室裡假裝低頭玩手機的幾個人,正是平時巴結尹相傑的狗腿跟班。
其中一個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然後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封黎立刻明白是誰乾的了,忍不住嗤笑一聲。
“太弱智了,多大的人了,還玩這種把戲?說實話,我現在還真不想要這麼一個腦殘兒子了。”
說完毫不在意地拉開椅子,坐下準備繼續睡覺。
反正他本來也不聽課,來學校隻是應付應付,書丟了就丟了吧。封黎隨手把那紙張揉成團丟到一邊,懶洋洋地閉上了眼睛繼續睡覺。
於是當第四節課快下課的時候,傅君和從他們教室後門走過就看到了正趴在最後一排睡覺的小朋友。
睡著的封黎身上少了幾分張揚和防備,黑色的頭發又長又軟,皮膚白皙精致,睫毛卷翹,半張臉埋在手臂裡,看起來乖巧了不少。
睡得好像還挺香。
傅君和微微抿緊了嘴唇,這小孩果然上課都是在睡覺,難怪連最基礎的知識點都沒掌握。
都高二了,這樣下去可不行。
“傅先生,您怎麼了?”劉副校長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傅君和收回目光,轉身往樓梯走去。
劉副校長生怕又有哪裡惹得傅君和不悅了,緊張地跟上,繼續給他介紹學校裡的種種。
傅君和對人不對事,公事和私事不會混為一談。
他投資的是這所學校,資助的也是需要的貧困學生,和副校長的人品無關。
不過也就僅限於此了。
劉副校長本想借他的人脈進入行業,看在恩師的麵子上,以傅君和的品性大概率會幫忙,但發生那天的事情後也就沒可能了。
封黎一直睡到了最後一節課,被下課鈴聲吵醒,陳偉樂推了推他的手:“梨子,幫我收下東西,我去打球了,拜拜!”
“嗯。”少年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清明,絲毫沒有才睡醒時的迷茫。
“謝了啊!”陳偉樂抱起籃球就和隔壁班的球友們一起出去了。
等他走了,封黎收拾完,提起空書包,懶洋
“他不會告訴老師吧?”秦飛有點擔心。
“嗬,告訴了又怎麼樣?有我爸在,能把我怎麼樣?”尹相傑狂妄得很。
他當初那件事情鬨得那麼大,不也隻是花點錢就私了了?屁事兒沒有。
封黎昨天是運氣好,遇到傅君和為他出頭。可今天呢?這個窮小子唯一的依靠隻有顧子華,而明眼人都能看出顧大少根本不把他當回事。
話音剛落,天台的門被推開了,傳來一個囂張的聲音。
“兒子,準備好來認爹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