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和生氣了,肉眼可見的不爽,麵沉如水,連眼角的餘光都是冷冰冰的。
但手上摟住封黎的動作卻依舊溫柔,修長的手指輕輕扣住比他略小一些的手:“封黎,手再抬高一點,身體重心向前,木倉托貼緊肩,嗯,抵住肩窩。”
這一摟,封黎整個人就像是被嵌入了傅君和的懷裡,由於身高差的關係,男人低著頭,呼出的氣息直直地噴薄在他的耳朵和脖子上,感覺到他的身體有些僵硬,安撫道:“不用這麼緊張,放鬆點。你這麼僵硬,雙手會用力不均衡。呼吸、心跳都會有影響,容易導致木倉口晃動,使子彈射偏。”
“你看好,三點一線瞄下邊。”傅君和又湊近了一些,幾乎是貼在他的耳邊,低沉的聲音繼續講解道:“眼睛、準星和射擊目標在同一水平線上,但在瞄準的時候,空氣阻力和光線都會有影響,所以不要直接瞄準靶心中央,對準十環的下邊緣,這樣打中十環的幾率反而會更高。”
“最開始打不中很正常,有一個適應過程,就算是部隊裡訓練打靶,每打出一發子彈,都會報環數和子彈偏向,以及時調整射擊方向,明白嗎?”
對著封黎,傅君和十分有耐心,真·手把手教學。
“來吧——開木倉試試。”男人講完,收緊了手臂,兩人的上半身幾乎是沒有空隙地緊貼在了一起。
大手按著封黎的手指,用力扣下了板機。
伴隨著砰一聲木倉響。
這次子彈射出去,穩穩地穿過了靶紙。
封黎摘下護目鏡一看。
正中靶心!
“哇......”封黎沒想到傅君和這還真有兩把刷子,很是驚喜:“小帥哥,你......”轉身正要誇誇他。
“哇塞!”旁邊的白飛先叫了起來,湊到傅君和跟前,誇讚道:“不愧是傅總,您也有一陣沒玩過木倉了吧,結果還是跟以前在XCX俱樂部的時候一樣厲害!”
傅君和側過臉看了他一眼,眉眼間還是陰沉沉的,淡淡地說了一句:“我記得我們以前就在XCX俱樂部見過一次。”
言外之意,我們很熟嗎?
白飛尷尬地笑了笑:“是嗎?可我早就知道您以前經常去俱樂部了,不管怎麼說,您這也太厲害了,輕輕鬆鬆就能打十環。”
“而且您一出手,像封黎這樣一點基礎都沒有的,甚至是從沒碰過木倉的小白都能打十環,他剛才還連靶紙都打不中呢......本來我看您和顧宇在聊天,沒空陪他,他一個初學者也不好玩,而且犯的都是些顯而易見的低級錯誤,所以就想教教他來著......”
“我不需要你教。”少年出聲打斷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冷了下來,明明是一張可愛清秀的臉,卻在一點笑意都沒有的時候顯得無比乖張與冷戾。
他直勾勾地注視著比他還要矮一點的青年,那眼神分明充滿了殺氣,白飛心裡竟有點發怵,不寒而栗。
下一秒,封黎突然把步木倉舉了起來,木倉口直指白飛!
漆黑的木倉口與後麵冰冷的眼神。
!
白飛被嚇了一跳,臉上諂媚的笑容猛然僵住:“你、你想做什麼?!”
做什麼?封黎盯著他笑了笑,嘴唇微張,從齒間無聲地發出一個音:砰~~
“啊!!”
在白飛驚恐的尖叫聲中,他緩緩扣下了板機。
“砰!”一聲木倉響後,封黎放下了木倉。
白飛幾乎是下意識地在身上摸了一下,卻發現自己毫發無損。
原來封黎手中的木倉頭隻是在轉向的時候衝著白飛停留了一秒,最後還是對著靶紙開的木倉。
然而隻是這一兩秒的時間裡,白飛竟然就已經被嚇出了一身冷汗,背心徹底浸透了。
“喂,白飛,你怎麼了?好端端地叫什麼?”顧宇倒是被白飛的尖叫聲給嚇了一跳。
其他沒有被針對的人絲毫沒有感覺到封黎的殺氣,隻覺得白飛莫名其妙。
看著眼前笑起來的大男孩,白飛心有餘悸地擦擦臉上的汗水,卻見那邊的靶紙上仍隻有三個彈孔,正想說什麼的時候。
少年就衝他揚起下巴,指著他那邊的靶紙:“你仔細看看。”
白飛扭頭一看,這才發現,他那邊靶紙的靶心正中間多了個彈孔!原來封黎剛才調轉角度是為了打那邊的靶紙。
這一對比,旁邊那個他剛打的彈孔就顯得十分可笑了。
——不需要你教。
既然你打九環,那我就打十環。
封黎用實力打臉。
顧宇驚了:“這是湊巧?”
“當然不是。”封黎帥氣地挑眉,不客氣道:“我瞄的就是那裡。”
作為前星際最強者,封黎雖然沒用過射彈木倉,但反應速度和領悟能力還是在的,他先前不讓傅君和教,就是覺得太快學會了沒意思,自己給自己設置點難度。
高手嘛,就是這麼寂寞。
結果這白飛硬是要自己湊上來,這臉不打都對不起他前星際最強者的稱號。
“封黎......”白飛更是難以置信,臉上的表情都快僵出花兒來了:“你真是才學?!”
作為一個初學者,本身靜止狀態下要打中靶心就有一定難度了,更彆說剛才有一個全身轉向的動作,彆是專門訓練過的大佬裝新人來逗他玩吧?
封黎懶得理他,放下木倉,看向男人,搖著狐狸尾巴等誇獎的模樣不要太可愛。
傅君和十分滿意地拍拍小朋友的頭:“不錯。”然後看了眼臉色難看起來的白飛,語氣得意又炫耀:“不是我厲害,是封黎聰明。”
聽聽,這明誇暗秀的語氣,顧宇酸了,玩笑道:“看那得意得勁兒,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你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