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準備怎麼辦,答應他嗎?”
“我還沒想好……”封黎提起這個就又煩躁糾結起來。
這時,他的手機振動了一下,拿起來一看,是傅君和發來的微信信息。
“封黎,到學校了嗎?”
封黎:“到了。”
傅君和:“嗯,我在飛機上。”
說完拍了照照片給他看。
頭等艙,美味的早餐,精致的香檳。
封黎:“舉報了!萬惡的資本主義。”
傅君和:“笨蛋,彆鬨。”
跟男人聊著天,封黎心裡那股煩躁又莫名被安撫下來了。
——
放學後,封黎請陳偉樂吃了頓飯就被傅君和安排的司機給接了回去。
張媽已經給他準備好了飯後甜點跟水果,還有熱好的牛奶。
就像每一個“家長”不在家的熊孩子,封黎十分快樂,躺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打遊戲,還在花園裡抽了根煙,一直玩到晚上十一二點才睡,好不快活!
可這樣的快活隻持續了兩天,第三天的時候……
“小封先生,我先回去了。”張媽在花園裡給某些珍貴的花卉蓋了層雨棚,提醒道:“今晚可能會下暴雨,小封先生晚上注意,可千萬彆著涼了。”
“好的,阿姨慢走。”封黎揮揮手目送張媽走到玄關,轉回來繼續跟傅君和視頻聊天。
這兩天裡,傅君和晚上回到酒店都會給他打視頻電話,兩人隔著屏幕聊會兒。
一般是傅君和說說今天做了什麼吃了什麼又給封黎買了什麼小禮物,封黎則說說學校裡的事情。
一個工作一個學校。
竟然也意外地能聊到一塊去。
今天的傅君和似乎特彆忙,回到酒店了都還在看文件,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封黎聊著,熒屏的白光照在男人英俊的臉上,輪廓線變得十分溫柔,很迷人。
聊到快十點的時候,就雷打不動地催著封黎去洗澡睡覺了。
“知道了,囉嗦鬼。”
壞小孩也跟往常一樣應下來,當然實際上並沒有打算這麼早睡覺。
可等真掛了視頻,整個屋子安靜下來,一片寂靜,封黎竟覺得諾大的房子有點冷冷清清的。
他莫名歎了口氣。
突然有點懷念傅君和每晚監督他做作業,陪他一起看電視,催他睡覺的時光。
少年洗了澡躺在床上,跟傅君和互道晚安以後就打開了手機遊戲,玩到快十二點的時候困得不行,就放下手機睡了。
夜裡他是被嘩嘩雨聲吵醒的,外頭下著傾盆大雨,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朝陽台瞥了一眼,原本打算換個姿勢繼續睡的。
誰知漆黑的天空中伴隨著刺眼的閃電,緊接著有一道驚雷轟然炸開!
“轟隆——!!”
封黎猛然清醒過來。
——是雷雨天。
為什麼這個天氣會突然打雷?
黑暗裡,封黎的身體變得冰冷起來,房間裡的恒溫係統明明是正常運行的,可他體內地血液就像是被某種東西凍結了一般,渾身開始不受控製地發抖,冷汗直流。
“轟隆——!!”
“轟隆——!!”
伴隨著越來越響的雷聲,封黎仿佛失去了思考能力,他努力控製著顫抖的身體縮進被窩裡,把臉埋在被子中,雙手用力捂住耳朵,腦子裡卻開始不斷閃現出一些令他恐懼的畫麵。
十八年前他離開會所,在雷雨夜裡被閃電劈中的那一刻。
第一次任務失敗,被天道懲罰丟回那個雨夜。
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豆大的雨滴嘩啦啦地砸在臉上,一道道閃電劈下來,痛不欲生,偏偏他還無法躲避也無法喊疼,隻能承受著,直到暈死過去。
還有第二次、第三次。
幾億萬伏的高壓接觸到人體,全身被灼燒,從裡而外的,身體仿佛被燒焦一般,自頭頂而來穿過脊椎和心臟,透進每一根神經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疼。
一年完成一個任務,在有些人眼裡似乎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但假如經曆過那種生不如死的境遇,就沒有什麼事情辦不到了。
因為辦不到的都死了。
在一道道雷聲的刺激下。
封黎像是又回到了那個時候,在那個令人恐懼絕望的雷雨夜,整個人變得僵硬無法動彈,心臟跳得飛快,眼前白茫茫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了,像是有一雙手緊緊扼住了他的喉嚨,使他呼吸困難。
“呼——呼——呼——”
封黎就像一個溺水的人,緊緊抓著被子,張開嘴大口呼吸,冷汗浸透了被單。
求生欲讓他拚命控製住了雙手,在迷迷糊糊中摸到了枕頭邊的手機,摸索著按下了一個最近撥打過的一個電話。
出乎意料的,對方很快就接通了。
“……傅君和……救命……我要死了……救救我……”
“封黎?你怎麼了?喂?你說話,封黎!”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封黎想回答,但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了。
最後脫力地暈了過去。
——
封黎不知道自己暈了多久,隻知道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白天了。
——雨停了。
他躺在醫院裡,鼻腔裡滿是消毒水的味道,眼睛還未睜開,就有一隻溫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封黎?”
封黎睜開眼睛,腦袋還隱隱作疼,渾身無力,可一看到那張英俊的臉,他就清醒過來了,近乎急迫地伸出雙臂緊緊抱住男人的脖子,低聲喚著他的名字:“傅君和、傅君和……”
“嗯,我在,我在。”傅君和趕緊回抱住他的小朋友,語氣溫柔到了極點:“封黎,彆怕,我回來了。”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他怎麼會突然回來了?當然是為了封黎。
接到那個電話,傅君和就立馬派人去他的彆墅找人,然後自己坐了專機回來,不顧深夜,不顧雷雨天,硬是在天剛亮就趕了回來。
這個溫暖有力的懷抱帶給了封黎無儘的安全感,他從未如此深刻的體會到。
有人在乎他,有人愛著他。
這份溫柔像是將他一身的尖刺全部撫平了,內心所有的恐懼與不安消失殆儘。
他把臉埋在男人的懷裡,眼眶微紅,小聲說其道:“傅君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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