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褚家的習俗,整個族內的人每年春天將至的時候,便會開席群宴。全族人都會參加,但各有各的院子與規製。
褚修衍帶著他緩緩走進來的時候,院內的長桌已坐滿了人,各個都穿戴莊重的服飾坐在座椅中,都是褚氏的宗親男子還有德高望重的老太太,她是上任族長之妻,便也沒有什麼忌諱。
他們見褚修衍竟領了楚聞霖來,都露出了些不可思議的目光。
而長桌最裡中間的位置,便坐著褚氏的族長,褚三叔公,留著一把山羊胡,眉頭緊皺。
褚修衍因為不喜人接近,所以左右都空著一把椅子,楚聞霖坐在了他的右手邊,就看見這族長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修衍,這不合適吧。”
褚修衍抬起眼來,金製的麵具在陽光下一閃,“如何不合適?”
“這裡都是褚家宗親,他隻是一個外人,實在不和規矩。”
褚修衍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咳咳,三叔公,家譜裡也沒有這條規矩,就不要計較那麼多了。”褚二爺用手帕捂住了嘴,當著和事佬。
“這哪兒是什麼計較!我是褚家的族長,自然要給恪守本分,立下規矩來。”三叔公瞪起眼來,看向老太太,“老嫂子,你說該如何是好?”
老太太正喝著茶,聽見他的問話,拿起手絹抹了抹嘴角,意味深長一笑,“三弟啊,就按修衍的意思來吧。”
褚三叔公聽她這話愣了一下,看了看席間的人,他們都垂著眼沒有說話,像是也是同意的。
在場的這麼多人,誰不知道整個家族是由誰撐起來的。不是褚二爺,不是老太太,也不是他褚三叔公,而是這個還未及冠的世子。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就是褚府的規矩。
當初這個褚三叔公在褚修衍父親死後,拿著他是族裡最年長之人托大,強硬奪了族長一位。當時他以為掌握了整個褚氏,卻沒想會有這麼一天。
褚三叔公的呼吸一窒,表情凝了下來,抿緊著嘴沒有再說什麼了。
褚修衍斂下眉來,神色淡然地說道:“開宴吧。”
旁邊的侍從聽他開口,敲了敲一旁的青銅鐘,清脆悠揚的聲音響起,婢女托著用著名貴的瓷器呈著的菜品走了上來,繞過坐著的人放在桌上便在旁侍候著了,就等著主子要吃什麼吩咐下來,他們便用公筷夾起放入其盤中。
三叔公才與褚修衍鬨了不愉快,心中還有悶氣,可是他也確實是得罪不起他的,所以即便是他妻子都在另一邊用力的給他使眼色。
他憋下一口氣,醞釀了一下,扯起了抹笑容,“修衍,方才是叔公衝動了些,但也是為了族內家風著想,你若覺得不對,那我這就向你賠不是。”說著他象征性的舉起酒盅抬了一下。但是褚修衍卻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像是等著他喝下去,褚三叔公捏緊了酒盅,隻好抬手一杯喝了下去。
喝完之後,他抬了抬手,讓旁邊伺候的將幾碟子菜送到褚修衍那邊,“來,這乳脂滑嫩不膩,番瓜香甜,修衍你嘗嘗。”
旁邊的楚聞霖抬眼看了一下,隨手便伸出了手擋住,像是習以為常一般,“他吃不得豆腐的。”
此話一落,周圍人都紛紛看向他。他自己都有些愣住了。
自己怎麼突然就說出了這句話。
旁邊的褚修衍看著他緩緩一笑,“是,我吃不得,多謝叔公好意了。”
楚聞霖卻垂下了眼,有些疑惑不解。
——
褚殊華在另個院子聽下人講起了那邊的事,皺起了眉。
她不知道楚聞霖是如何得褚修衍的心意的,但是以上一世楚聞霖的做派來看,實在不像是會知恩圖報之人,甚至反咬一口也說不定。如此一想,她悄聲吩咐了自己的婢女,“茗兒,你替我去看看,世子離場的時候便告訴我。”
茗兒點了點頭,走了出去。之後褚殊華也沒心思繼續了。
旁邊的四房的小姐,瞥了她一眼,笑盈盈說道:“姐姐怎麼不吃了?”
褚殊華斜眼看了一下,沒有理會。
“姐姐,這是湖銀魚羹,聽說對活絡經脈特彆有好處,你可以試試。”
“舒爾你這是什麼道理,魚羹怎麼會有活絡經脈的益處呢。”旁邊與她交好的笑話了她一聲,褚舒爾呀了一聲,“這樣嗎?原來沒用啊。”
褚舒爾自小就與她不對頭,平時有機會就刺她。這次也是話裡話外都在笑她腿部有疾,另一個也蠢鈍不自知,被褚舒爾拿著當箭使還不知道。
褚殊華笑了一聲,將左手邊的豬腦放在了褚舒爾的麵前,“魚羹不能活絡經脈,這個卻能補腦,妹妹你定要試試。”
褚舒爾笑容一頓,還沒等她說話,茗兒走了進來,伏在她耳邊告訴她世子出來了。
褚殊華點了點頭,直接站起身來,看了看褚舒爾,“我身子不適先行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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