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秦仲黎越來越被嚴邊宗重視, 皇後也越來越覺得事態嚴重,到了如今這種情勢,她幾乎可以確定嚴邊宗已經知道了秦仲黎與他的關係。
她叫了手底下一直為她辦事的太監到了跟前, “你就按本宮方才說的這樣做。”
“娘娘,您說的這個法子實在是牽扯太大了, 若是惹著了褚家……”
“本宮是一國之母,父親是鎮亂有功的將軍, 就算他們有怨言又能如何。”她揚起下巴來, 眼神高傲清冷, “你便順著本宮說的去做就是了。有什麼事,本宮自會保你。”她不會再坐以待斃下去了, 如若再放任下去, 那便是養虎為患, 不知道何時就會吞了她。
太監有些遲疑地張了張口,但是見她冷冷的看過來, 頓感後脊發涼, 立即無聲的應下了。
皇後滿意的勾起嘴嘴角,眼中的陰冷即便是在這三伏天的日子裡, 也讓人不禁生出一身冷汗。
——
楚聞霖午後放班出了閣部便看見錚越駕駛著馬車正在外等候,他恭敬地低了低頭, “公子,世子讓奴才來接您去個地方。”
“不是回清雲齋?那要去哪兒?”
“世子說等您到了就知道了。”
不一會兒, 馬車停留在了一間茶館外。楚聞霖下了馬車裡麵的人便迎了過來, 將他帶了到了頂樓。
這家的茶館在京城可以說是數一數二的, 每日的茶點隻備數份, 也從不招攬生客, 從頂層的露台還可以看到城牆處的風景。幾乎沒人知道它背後的人就是褚修衍, 楚聞霖也是不久前才在褚修衍給他看的賬目上他看見了這個茶館的名字。
褚修衍就正坐在露台欄杆旁邊的軟墊上等著,“今天有些早?”
他拿起茶壺給旁邊的茶杯倒了半杯,放在了楚聞霖身前。
“悶熱的緊,便提前放班了。”楚聞霖抬杯喝下了裡麵溫度適中的茶水,額頭上還有些薄汗。
褚修衍拿起手邊的折扇,緩緩扇動起來,帶起一陣微風。
楚聞霖順手從他手中拿了過來,捏著扇柄在兩人之間隨意的扇起風來,額邊的散發都因此隨意飄動起來,“今日到這茶樓,是有什麼事?”忽然他瞥見樓下風景,“那是,秦仲黎的府宅?”
“是。”褚修衍手指劃過欄杆,似笑非笑的看著底下人來人往的街口,“有場好戲,不看可惜了。”
他說的一派輕鬆,楚聞霖卻隱隱覺得沒那麼簡單。
吃完了茶點天色就開始暗了下去,街上燈火漸起,楚聞霖也有些昏昏欲睡,卻在這時隻聽樓下一陣喧鬨。他向下看去,就看見秦仲黎府中竟露出了些火光。
那火來勢洶洶,不一會兒就燒到了整個偏院,繼續下去估計整個宅邸都難保。府裡也亂成了一團,不斷傳出慌張的喊叫聲。
但還沒等凶猛的火勢繼續下去,楚聞霖看見在黑夜裡一行人突然出現,奔向了府外的的角落。然後一聲哨響宛如鳥鳴斷斷續續傳來,火勢頃刻間就被控製,有些狼狽的秦仲黎和褚殊華走出府外,身後的一群人似乎正押著一個人。在嘈雜聲中秦仲黎抬起頭來看向楚聞霖和褚修衍這裡,淡笑的點了點頭。
“有人要害他們?”楚聞霖突然明白了,對行凶者是誰也猜的**不離十。
褚修衍淡淡看了外麵一眼,伸手觸到楚聞霖的指尖,“是。”
“這次行凶之人和當年燒褚府的是同一人?”
褚修衍搖了搖頭,垂著眼,眼瞼下睫毛投下一片暗影,“雖然不是,但是她和當年縱火燒褚家的人也是一丘之貉,想用一場大火就燒去所有對他們不利的人,人命在他們眼裡不值一提。”
楚聞霖心中微動,順著褚修衍的動作握住了他的手,體溫交融,褚修衍有些冰冷的手心也變得溫暖起來。
褚修衍抬起眼來嘴角微勾,突然他拉起楚聞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麵具上,“為我摘下它吧。”
楚聞霖望著他的眼睛,指尖勾上了耳後的金扣,一聲暗響,鎖扣鬆動,他握著麵具邊緣將其取了下來。
那一瞬間,宛若明月乍現,去了麵具的褚修衍,再無任何遮擋掩住他的風華絕貌。
看著褚修衍光潔無暇的麵龐,楚聞霖愣了一下,原來他沒有毀容。
褚修衍卻扣著他的手背,撫摸著自己的臉龐,眼神中帶著些笑意,“很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