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喻垂眼看了一眼那粉紅的信紙，“情書？”
“不算，但是要和我交朋友。”寫到這個份上，楚聞霖也不是看不懂。
“你讓宋惢幫忙還回去吧。女生之間比較好說話。”
“也是。”楚聞霖點了點頭，將信和巧克力隨意放在了一邊，從口袋裡拿出了已經修好的鋼筆還給了戚喻，“這個，我找人修好了，你看看寫的慣嗎？”
戚喻看見那個鋼筆愣了一下，望向楚聞霖的眼睛，“你中午出去就是修這個？”
楚聞霖點了點頭，“還好沒有讓他們扔掉。”
戚喻接過鋼筆，上麵還帶著楚聞霖的體溫，“謝謝。”
下了課，楚聞霖拿著信和東西找到宋惢，“幫我把這個還回去吧。”
“啊？”宋惢一看就知道是中午那女生送的，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看了一眼後排的戚喻，有些遲疑，“那我該怎麼說啊，你要不自己還給她”
“你就說我沒時間。”楚聞霖覺得要是被誤會就更麻煩了。
“好吧。”宋惢接過東西，去了隔壁班。
女生咬著下唇，“這是他讓你送過來的？為什麼他不自己過來。”
“他，說他沒時間。你不要太傷心了。”
女生耷拉下了肩，從這句話中也知道了不可能。
這時戚喻拿著月考需要的東西從辦公室走回來，經過兩人身旁，淡淡地瞥了一眼那個女生，又不甚在意地收回了視線。
之後那個女生再也沒有來過。
——
晚上上完自習，楚聞霖照例和戚喻一起回宿舍。
下了樓楚聞霖就聽見不遠處的路上一對男女低低的嬉笑聲，他嘶了一聲拉住戚喻，“要不，我們換條路吧。”
好不容易一個情人節，就不要打擾他們了。
戚喻看了他一眼，點了一下頭。
回宿舍是有兩條路，一條大路，一條連接著學子長廊，有很多樹和竹子。
但是楚聞霖算錯了，他忽略了既然大路都有情侶，那學子長廊這種幽靜的地方，肯定隻多不少這個事實。
而且巧的是，學校教務處主任居然就挑在這個時候來這裡抓早戀，身邊還帶著幾個保衛處的人，拿著幾把手電筒往這裡一照，明晃晃像是天亮了一樣，“在這兒的，都給我站過來。一個都彆想跑啊，對麵也有人堵著呢。”
於是他們兩個男生就成了幾對情侶中格外顯眼的一對。
“老師，我們真的隻是路過，剛自完習正準備回宿舍。”楚聞霖無力的解釋道，
“都這麼晚了，你們怎麼不走大路偏偏要走偏僻又沒燈的學子長廊呢，不要找借口。”主任是個偏豐腴的中年女人，她指向其他的學生，“通通寫檢討，明天我就通知給你們老師叫家長。”
楚聞霖又解釋了幾句，主任看向他，自以為這種事看的多了，“對待這件事上我還是很開明的，也不會歧視你們。但是早戀肯定是不對的。”
“我們已經成年了。”楚聞霖弱弱解釋道，又搖了搖頭，“不對，我們沒有早戀。可以去查監控，我們之前一直在教室學習的。”
旁邊幾對情侶本來聽見要叫家長已經嚇得魂不守舍了，見他這麼說，也有樣學樣，“我們也沒有，我們也成年了。”
“彆嚷嚷，我立馬讓你們回去拿身份證敢不敢？他這好歹還是個高三的，你們一看就是高一高二的，逃不了叫家長。”主任厲聲嗬道，幾人瞬間沒聲了。然後主任又咳嗽了一聲，對楚聞霖語重心長說道：“知道你們壓力大，今天的事兒寫個檢討以後注意一下就行了。”
為了不影響學生情緒，學校對於高三談戀愛的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回是純屬是巧合。
楚聞霖不是覺得寫不了檢討，就是覺得這件事吧，真有點烏龍。
一旁的戚喻卻緩緩突然走了過來，將兩份檢討交了過去。
主任剛想問他什麼時候寫好的，抬起頭來看到戚喻卻愣住了，“？？？”
之前一片黑暗，根本看不清學生的長相，到了辦公室楚聞霖就到開始解釋，所以她也沒有時間注意到旁邊的人居然就是全校公認的好學生。
戚喻像是沒看到她驚訝的眼神，平淡地說道：“我們明天早上還有自習，就先回去了。”
“噢噢，好，回去吧。”主任愣愣的點頭，等他們走後。低頭看向兩份檢討，內容各不相同，甚至連字跡都不太一樣，署名一個楚聞霖，一個戚喻。
還真是那個戚喻，她突然覺得有些暈眩。
楚聞霖跟在戚喻身後出了辦公室，“你寫了些什麼啊？”
“她想看什麼，我寫的就是什麼。”
“……”楚聞霖張了張口，卻沒發出聲來。主任想看的，不就是他們承認談戀愛了？
戚喻拉起楚聞霖的手，走在寒風中，“放心，不會有事的。”
——
第二天，崔老師找到戚喻的時候還笑得停不下來，“看到這個的時候我還愣了一下，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呢。那個老師在我解釋後也知道是搞錯了，就讓我把這兩份檢討交給你們，順便給你們道個歉。”
“沒關係，是我自願寫的。”戚喻看了一眼那兩張信紙，“就把這個先放在您這裡吧。”
在他心裡，檢討，算是提前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