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已經是下午，展覽已經沒有了多少人。
莊宗手指撐著側臉遠遠地望著那張照片上，楚聞霖宛若清水般乾淨透徹的眼神朝著他的方向看來，白鴿閃動著翅膀在他身後飛過，激蕩起一陣柔風吹起他的發絲。
那麼乾淨的眼神，莊宗遠卻感覺攝人心魂一般。
似乎都被照片裡的青年吸引住了注意力，照片前圍的人越來越多了，眼中都露出了驚豔。
莊宗遠手指劃過眉角，眼神變得深沉起來，他偏過頭對秘書說道：“買下來。”
——
楚聞霖這幾天剛入職，分到了一個組裡，組長叫高敏，是個看起來很精明的女人。
剛進來的時候，旁邊的同事打量了他一下，繼續工作了。
後來他經過彆人的介紹才知道他叫何瑞，在鼎仲工作有幾年了，但是現在還是個普普通通的小職員，但是跟很多高層關係都挺好的，就一直借著他進公司時間早壓人，高敏也不怎麼管他。
一開始上手工作，楚聞霖還有很多不熟悉的地方，其他同事都在忙自己的，他就隻能自己花費時間整理資料學習。
“喂，幫我叫個咖啡。”
正在他專心看著圖表時，旁邊的何瑞突然出聲喊了他一下。
“你叫我？”楚聞霖抬起頭來。
何瑞挑了挑眉，“不然呢？這周圍還有其他人嗎？”
楚聞霖哦了一下，打開手機給他叫了杯樓底的咖啡送上來。
有不久前才進公司的抱團找他聊天，“何瑞找沒找你麻煩？”
“沒有吧，就讓我幫忙叫了杯咖啡。”
“我知道，沒給錢對不對？這人太愛貪小便宜了，來個新人都要讓買些東西。”大概也是被壓榨過的，幾個年輕人都很憤慨。
楚聞霖倒是無所謂那些錢，但是何瑞卻就此以為他是個好欺負的，開始變本加厲起來。
這天他正在還在上班，就收到了林梵娜的消息。
“你的照片被人買走了，三百萬……”
“……這麼多嗎？”
“嗯嗯，你把賬號發給我吧，我分一半給你！”
“這個就不用了，照片是你照的報酬也是你的。”
“但是這樣總覺得很不好意思。”
“沒關係，下次再請我吃頓飯就好了。”那天林梵娜帶他們去的那家飯店的龍蝦是真的好吃。
剛回完消息，何瑞就把一遝東西放在他的桌上，“幫我送到行政那邊。”
楚聞霖看了一眼，繼續乾自己的事了。
到了下班的時候，何瑞正要打卡回家，看見楚聞霖桌上的東西皺了皺眉，很明顯有些生氣，“不是讓你送過去嗎？”
楚聞霖正在寫最後一點東西，頭都沒有抬回道：“忘了。”
“你知不知道這份文件很重要！”
楚聞霖看向他，搖了搖頭，“不知道。”
何瑞被這一句輕描淡寫的話差點氣死，怒道：“就算不知道，前輩交代給你的事就能丟在一邊？”
聽後，楚聞霖沒有回答，他眨了眨眼，伸手關了電腦，“到時間下班了，前輩。”
圍觀了全程的同事，無不目瞪口呆，暗暗感歎一聲勇士。
但是何瑞畢竟在公司還是有些關係，這次被他惹怒了，還不知道會使什麼絆子對付他。
果不其然，第二天楚聞霖一來，就看見了桌麵上堆滿的文件夾，是他今天全部的任務。
何瑞在旁邊冷哼了一聲，一臉的幸災樂禍。
楚聞霖無語的將凳子轉了個方向，背過何瑞，不想理他。
這些文件上的數據都不怎麼重要，卻都很繁瑣，基本來來回回要確認幾遍才能完成。所以他一直忙到了晚上其他人都走完了。
這些天為了熟悉工作，他一直沒怎麼休息，這會兒是真的有些熬不住了，最後昏昏欲睡的楚聞霖直接就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他卻是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
楚聞霖坐了起來，左右看了看，發現周圍都很簡潔，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房間裡隻有一張灰色的床和一盞暖黃色的燈，像是一間休息室。
他移身到床旁邊，地上放著一雙毛絨拖鞋，自己的鞋子不知道去哪兒了。
出了休息室，視野突然變得寬敞起來，楚聞霖這才發覺他還在鼎仲，但是卻是一間很大的辦公室，落地窗外天色已經大亮。
後方傳來一陣紙張翻頁的聲音，楚聞霖轉過頭去，就看見莊宗遠坐在皮質辦公椅上，手邊放著一根行路用的手杖，麵前是一堆文件。
而這文件楚聞霖卻很熟悉，就是昨天他整理了一天的那些，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思索了一會兒，楚聞霖有些不確定地開口喊道：“莊總？”
莊宗遠神情自若地伸出手合上文件，然後抬起頭來看向了他，緩緩勾起了嘴角，聲音富有磁性，“我更喜歡你叫我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