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用很規矩的畫法，直接在畫布上上了筆。
夕陽很美，橙黃色的光輝從外麵同時落在兩個人的肩上，看起來溫暖無比。
在楚聞霖觀察著莊宗遠的同時，坐在輪椅上的莊宗遠也在看著他。
那是一種有些露骨卻又很曖昧的眼神，從楚聞霖的眼睛到嘴唇，再到鎖骨，然後是手指，緩慢而又纏綿的蠶食著他的整個身體。
籠罩在這樣的目光下，楚聞霖滾動了一下喉結，隻能用力捏緊了筆杆才鎮定下來，畫下一筆。
莊宗遠的肩膀很寬闊，有著很結實的身體，即便是離這麼近看，也看不出他的一丁點病態的感覺，反而會因為他深邃的眼神，忽略掉一切，甚至是自己的動作。
楚聞霖低下眼睛，憑著停留在腦海裡的畫麵繼續畫下去。
莊宗遠眼神掠過他的下垂的睫毛，勾起了嘴角，“為什麼你不看我？”
默默處理著細節，楚聞霖還是沒抬起眼來，“沒關係，我能記得。”
莊宗遠笑意卻更深了些，“這樣嗎？”
楚聞霖這才發覺自己說的話有些歧義，“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莊宗遠微笑著步步緊逼，讓楚聞霖汗毛都豎了起來，“沒什麼。”
“你不喜歡看著叔叔嗎？”莊宗遠突然扶著手杖站起身來，朝楚聞霖走了過去，杖棍敲在木製的地板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他在楚聞霖的麵前坐了下去，身體朝前傾去，膝蓋觸碰到了楚聞的，“你剛才看我看的很仔細。”
兩人的距離過近，楚聞霖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打翻了旁邊的顏料，灑了一地，“……我是在畫畫。”
莊宗遠斜眸看向一旁的畫，光影明暗，身姿神態，看起來比那張背影處理還要好，他滿意的笑了起來看向楚聞霖。
但是楚聞霖卻彆過了臉，像是隱約也察覺到了什麼。
將畫給了莊宗遠，楚聞霖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開始有意無意地躲避與他的接觸。
但是因為這裡的浴室沒有專用防滑的地板，楚聞霖還得照顧莊宗遠。
熱水升騰起來的水霧使得視線有些模糊，莊宗遠的皮膚被水汽沾染的濕潤無比。
“我先出去了，等會兒再過來。”
因為大量的水蒸氣，也因為莊宗遠的眼神，楚聞霖直覺不宜再待下去，站起了身。
莊宗遠卻抬起了手臂，抓住了他的手腕，直直的看著他，問道：“為什麼要躲？”
楚聞霖沒有說話。
莊宗遠便立起了身，朝他慢慢靠近過去，楚聞霖想要後退，卻被他緊緊拽著，那隻手蘊含著巨大的力氣讓他不能動彈。
“來，告訴我，你在怕什麼？”莊宗遠淺笑，明知故問地問他。
“我沒有怕。”楚聞霖說道，卻因為潮濕悶熱的環境咳嗽了起來。
“是嗎？那為什麼你的睫毛在顫抖。”莊宗遠鬆開了手，輕撫著他的脊背又靠近了些，在一片朦朧中，另一隻手摸上了楚聞霖的側臉，聲音沙啞中帶著誘惑，“彆怕。”
他無名指朝著下顎劃去，將楚聞霖的頭抬了起來，眯著眼睛重複道：“不要怕。”
距離越來越近，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就在兩唇就要觸碰之時，楚聞霖咬了咬牙，往後退去，“我先走了。”
但是還沒等他站起身來，莊宗遠有力的手臂就又將他拉了回來。
水花頓時濺了出來，砸了楚聞霖一身，衣服半濕不乾地貼在了身上。
兩個人沉默著看著彼此，都壓抑著自己的呼吸，氣氛變得有少許微妙，楚聞霖偏過頭，發絲上落下些水珠。
他已經知道了，莊宗遠心裡明白，他也不急這一時。
莊宗遠可以暫時不逼楚聞霖，但是卻不能讓楚聞霖逃避過去。
浴缸裡的水有些冷了，他握住楚聞霖白皙修長的手，手指插入到指縫當中，輕聲道：“今晚留下陪叔叔吧。”
楚聞霖條件反射的就要搖頭拒絕，莊宗遠不甚在意的勾起了嘴角，垂眸輕輕捏著他的手指，“你是我的私人助理，我現在要你貼身照顧。”他的動作停下來，抬起眼看向他，“還是你忘記了我們的約定？”
楚聞霖動了動喉結，沒有收回手。那他還能怎麼辦，隻能答應。
莊宗遠滿意地勾起嘴角，“乖。”
浴室裡已經沒了水蒸氣，牆麵上水珠也緩緩落下，冰冷的砸在地麵上，莊宗遠伸手摟住了楚聞霖的脖子，讓他將自己帶出了浴室。
拿著毛巾擦乾了身體，莊宗遠關掉了燈，拉著楚聞霖倒在了枕頭上，伸出手攏住了他的身體，輕輕拍著他的背，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睡吧。”
但是楚聞霖怎麼能睡得著啊，他就這麼一夜被困在莊宗遠的氣息下，睜著眼睛直到了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