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成喪屍的過程極其痛苦，韓朝很清楚，因為他就經曆過。
如果不是這次意外，楚聞霖是可以好好的。他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對他自己，也對這個世界。
楚聞霖眼底最後一絲清明消失，他失去了所有理智，身體也如同被萬隻螞蟻侵蝕，細細密密地啃咬在他的骨頭上，很痛。
他張開了嘴無差彆地想要攻擊眼前的東西，韓朝沒有再困著他的下巴，楚聞霖便張口狠狠地咬上了他的手。
韓朝隻是靜靜地抱住了他的腰，將他擁在了懷裡。
兩個人的血液融合在一起，順著楚聞霖的嘴角向下落去。
斷骨般的疼痛席卷著他整個身體，他隻能用著最原始的方法發泄出來，而韓朝和他一起經曆著這場痛楚。
楚聞霖的□□開始變得腐爛，韓朝的也因為他的攻擊變得血肉模糊。
時間似乎禁止了下來，兩個人坐在床上紋絲未動，保持著這個姿勢許久。
然後楚聞霖鬆開了韓朝，呆呆地坐在床上，嘴中發著無意義的聲音。
他已經成了一隻喪屍，不會再襲擊擁有相同病毒的同類。
韓朝拿出了那顆紅色晶石，壓著楚聞霖的下巴，送入了他的口中。
看著他乖順地咽了下去，韓朝摸著楚聞霖破碎的臉龐，深深地看著那雙空洞的眼神，吻在了楚聞霖的唇上。
他可以拿到很多晶石，楚聞霖很快就可以再認出他的。
——
田運至找到了一個小房子住了進去，康君昊也沒用多久就安然無恙地醒了過來。
康君昊醒來時候，環顧四周，看不見楚聞霖的身影，場地裡唯一的車也是韓朝的那輛銀色轎車，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直直地看向田運至他們，“楚聞霖他們呢？”
三個人都沒有說話，田運至長長的呼吸了一口，將事實告訴了他，“他們被喪屍襲擊了。這會兒估計已經——”
“什麼？”
康君昊聽到他的話先是愣了一秒，立即條件反射一般的反駁道：“不可能。”
韓朝的能力不比他差，不可能會讓楚聞霖出事。
“怎麼不可能？”田運至指向楊俊，“你問問他，是不是親眼看見他們被咬的。”
楊俊猶豫地看了眼田運至，低下了頭，“韓朝確實是被咬了。但是楚聞霖，我不確定。”
田運至瞪起了眼睛看向他，“怎麼就不確定了。咱們可是看著他倒下去的。”
南琳在火前搓了搓手，“彆糾結這些了，我們還是快點出發吧，早去基地也能安全一點。”
“也對，哥，你看你身體怎麼樣，休養的差不多咱們就走。”
但是康君昊聽後卻沒有回答，所有人都望過來，他看了一眼三個人站起了身，走向窗子旁、
空氣寂靜了片刻，他緩緩說道：“我得去找楚聞霖。”
田運至也猛地站起身來，不敢置信地看向他，“昊哥！”
康君昊沒有與他爭辯，神情冷靜且堅定，“但是楚聞霖救了我，他還有東西在我這裡，我必須還給他，然後安然地送他去基地。”
“但是楚聞霖已經被咬了，已經死了！我們也救了你，你也為我們想一想。”
“你們先走吧。我一個人在這裡找。”
他的這句話確實是在為他們考慮，去基地的事對於他們是最好的選擇，但是田運至臉上的表情卻突然變了。
他覺得康君昊這是一種示威。
整個隊裡，康君昊的能力最強，沒有他的路程會變得不止艱難一點。可以說康君昊留在這裡讓他們先走，是他有恃無恐，棄他們於不顧。
說到底還是田運至能力不夠，不然也不會在這裡苦苦勸說康君昊。
可是在這個末世，或許還有情誼可言，但是誰做事不是再三思量斟酌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
田運至抹了一把臉，冷靜了一會兒把所有心思壓在心底，“哥，你想一想，韓朝都已經被咬了，就算楚聞霖還好著，一個什麼都不會的普通人能在都是喪屍的地方堅持多久，而且當時韓朝帶走了楚聞霖，你懂嗎？就一口的事兒！”
“……”康君昊沉默下來，但並不認同田運至的話。
楚聞霖不是什麼都不會。
他為什麼會囤那麼多東西，為什麼看見他的墜子就知道裡麵的乾坤。
第一次見的時候楚聞霖對康君昊說過“他能看見”。
康君昊相信他是不會那麼輕易死的。
田運至看他油鹽不進的樣子，就知道他肯定不會改主意的，“我真是不知道都這個時候了你為什麼還堅持著你那些道理，難道活著不是最重要的嗎？”
康君昊轉過頭來，輕輕笑了一下，沒有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