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景昊陽沒事,謝嘉文也多多少少冷靜下來了些,乾脆留在浴室認真洗澡,順便想想對策。
現在的狀況雖然看似諸多不對,但景昊陽看起來對他是沒有惡意的,甚至可能還有幾分意思。那最好不過,對他後來想做的事情有很大幫助。
薑成宇那邊的火不知道還有多久才燒過來,但估摸著也用不了多久,畢竟他剛剛在電話裡沒少透露什麼緋色信息。
謝嘉文逐漸掩去眼底的暗沉,穿好浴袍直接開門出來,清亮乾淨的眉眼挑起一抹溫柔笑意,但又不掩一絲膽怯與悲傷。打算直接在景昊陽這裡上點眼藥。
這都是出來之前特地在鏡子麵前演示好了的模樣,謝嘉文好歹混了三年群演,知道什麼角度能讓自己看起來更好看一些。
濃墨登場,謝嘉文輕聲喚了一聲景昊陽,凹好最滿意的造型。
沒人回答。
疑惑地眼神在室內掃了一圈,居然發現了毫無防備躺倒在床上的景昊陽。
馬麥皮!
謝嘉文臉上的笑意儘數收斂,陰沉得可怕。任他放下一切使出曾經的他最為不屑的肮臟手段,但景昊陽這個自大狂竟然直接在床上睡著了!
猛地吃了個癟,謝嘉文心頭不暢快,裝模作樣去抬景昊陽露在床外的腿。
景昊陽這種結實的身材又怎麼可能是他這種長期飲養不良、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能抬得起來的呢?
謝嘉文驚呼一聲,不偏不倚砸到景昊陽懷裡,他留了心思,用最大的俯衝力度砸下去——這一下,景昊陽估計夠嗆。涼薄的微笑中,謝嘉文打算先收點利息。
景昊陽確實感覺被砸了,但夠嗆的不是他,是殺敵一千自傷八百的謝嘉文。他甚至沒什麼感受,反手摟了謝嘉文一起睡。
先前頭一晚上守了謝嘉文一夜,他根本沒怎麼睡覺。
後來趴在床邊睡沒幾分鐘又跑到廁所去被淋了一個多小時。
心思焦慮之下他還去吹了兩三個小時的江風。
身體健壯如牛,從來沒生過病的景昊陽在多方位原因之下,有點小小的發燒。
因為在謝嘉文身邊,景昊陽放鬆了警惕,心裡一時間安定得不行,便任由病毒占領高地,任性地睡去了。
恍惚間似乎感覺謝嘉文投懷送抱,景昊陽想也沒想就給扣到了懷裡,之後沉沉睡去,完全顧不上趴在他身上爬都爬不起來的謝嘉文之後怎麼樣了。
謝嘉文砸上景昊陽身子的一瞬間就想罵人,吃石頭長大的嗎這個景昊陽,胸膛硬得跟花崗岩一樣!手臂也箍得死死的,想爬都爬不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謝嘉文是動搖了的。
他真的要為了這麼一塊兒石頭,把什麼都豁出去嗎。
但這份動搖又在景昊陽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飛快消失。
景昊陽和薑成宇不給他活路,用出那麼惡心的辦法,那麼就都一起下地獄好了。到底是一無所有的他下地獄更可怕還是這兩個天之驕子落入地獄更可怕呢,嗬嗬。
來電的是薑成宇。
景昊陽睡得像頭死豬一樣,謝嘉文齜牙咧嘴伸長手去摸手機,好不容易夠過來,趕忙接了電話。
“喂……”聲音低沉沙啞,一聽就是剛睡醒的樣子。再加上這麼久才接電話,薑成宇想都不用想就覺得是謝嘉文不想接他電話故意演的。
“謝嘉文你怎麼回事!兩個多小時前還醒著,現在跟我裝睡著了?”
謝嘉文不接招,裝模作樣疑惑地問了一聲:“薑先生?”
“是我,景昊陽呢,你還沒把手機還給他?”
薑成宇在人來人往的黃綠大廳坐了幾個小時,眼看下來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終於是忍不住了,先給盧助理打了電話,結果沒人接,才氣急敗壞的又給謝嘉文打過來。
謝嘉文的聲音依舊沙啞:“景先生在這裡啊。”
“什麼——!”
尖利的聲音從話筒裡爆發出來,薑成宇恨不得立馬鑽進電話和謝嘉文打一架!撕了這個不要臉的東西!
“你讓景昊陽接電話!”
嗬嗬,那是最好不過的了。
謝嘉文開了免提把手機放到一邊,右手輕輕按在景昊陽眉心:“景先生,景先生醒醒,薑先生找你。”
眉心是一個危險警報敏感地帶,謝嘉文剛觸碰上,景昊陽就醒了。
但他第一時間想起來是謝嘉文,上個世界拿槍指著他他都沒敢還手的謝嘉文。
當即危機感消散一空,景昊陽強忍著睡意,嘟噥:“誰啊,讓他滾。”
成了!
竟然這麼輕易!
謝嘉文眼裡濃鬱的驚喜幾乎脫窗而出,景昊陽你踏馬這麼會說話請一定多說兩句!
“是薑先生啊,薑成宇,您不記得了嗎?他有事找您。”一把小嗓子要多溫柔有多溫柔,謝嘉文就想溺死兩個沒事找事的傻逼。
那邊的薑成宇顯然是被景昊陽第一句話說得有點懵,等謝嘉文解釋出口,他立馬瘋了,尖利的聲音朝話筒吼叫:“景昊陽!你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