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著火,一發不可收拾。說的就是景昊陽。
謝嘉文但凡溫言軟語三分,景昊陽就如智障附身,連自己信什麼都不知道了。
那天帶著謝嘉文去河對岸看完對麵場景回來之後,景昊陽就變著法求歡,用實際行動向謝嘉文證明自己其實是個畜生而不是個神仙。
但以前一點就透的謝嘉文現在就跟得了失憶症一樣,對之前景昊陽講過的事情空前好奇起來,一有空就抓著景昊陽問東問西,對景昊陽的某些行為無動於衷。
這根本就不是謝嘉文,這是一塊木頭!
景昊陽生氣氣,謝嘉文就溫聲哄他,然後他就氣不起來了。
但也不能就這麼放過謝嘉文,景昊陽老老實實講了兩天日常之後,開始講、日、常。
把謝嘉文聽得麵紅耳赤:“你、你們成天就做這些事不成?!白日宣淫,成何體統!”
景昊陽四仰八叉躺在軟墊上:“你自己非要聽的,我們倆的故事除了前兩次,沒一個清水的。”
“可你之前講的事情裡沒有這些烏七八糟的,你們的生活明明很多姿多彩!”
景昊陽略委屈:“難道不是遇到我之後,你那晦暗無光的反派生活才終於大放異彩嗎?”
謝嘉文仔細回想自己這麼多年的征戰生涯:“我對我現在的生活很滿意。草芥出生,奮鬥到今天的位置並不容易,但我並不覺得日子晦暗,相反,我甚至覺得每天都充滿希望。”
景昊陽抬眉,反倒問了個不相乾的問題:“你說我找機會把這皇帝撬了,換個人上台的話,你有沒有推薦人選。”
謝嘉文陡然一驚,神色大變:“你想做什麼!”
景昊陽砸吧著嘴,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謝嘉文解釋:“江國皇帝投降,估計再隔個半個月就要到榮國王都了,到時候人多,我選這種個人多的時候殺了傻逼皇帝祭天,應該可以免了一番昭告天下的功夫。”
謝嘉文的劍都抵到景昊陽的脖子上了,古代人的忠君思想就是麻煩:“你再說一句。”
景昊陽對脖子上的劍視而不見:“你不是草芥出身,你爹是鎮國侯解定邦,你娘是前丞相柳嵐之女柳琴簫。”
看著謝嘉文悲愴的神色,景昊陽頓了頓,伸手輕撫謝嘉文握著劍的手,略作安撫:“你們一家因叛國罪名而被誅九族,你是被你母親的侍女帶走養大的,現在回來,是為了查清當年的真相,為你爹娘平凡。”
謝嘉文震驚不已,當年帶走他的侍女已經死去多年,這些事情按理來說除了他自己,不會再有其他任何人知道。他爹長相據傳言英武不凡,但他天生男生女相,從沒有人將他和他爹聯係起來過。
景昊陽繼續道:“你以為叛國罪是現丞相檢舉揭發的,所以你從他那邊著手查證的次數很多,可惜一無所獲。”
“你知道為什麼嗎?”
謝嘉文雙目通紅,顧不得掩飾,緊盯著景昊陽:“為什麼?”
“因為叛國罪的證據其實是皇帝給他的,你爹是做過證據裡的很多事情,但那是皇帝授意他去做的,他本人並不清楚他在做什麼。”
“不可能!皇上禮賢下士,絕不是會陷害我父親的小人!”
謝嘉文神情激動,手上的劍劇烈顫抖,不小心擦破了景昊陽脖間,一滴血順著劍尖滑落,他瞬間收聲,整個人如一隻鬥敗的公雞,他覺得,景昊陽或許不是在騙他:“給我一個理由。”
景昊陽揚眉看他:“功高震主,還需要理由嗎?”
謝嘉文頹然後退半步:“丞相……鐘禹城知道他遞交上去的罪證是皇帝造假的嗎?”
景昊陽搖頭又點頭:“即便一開始不知道,後來也該懂了,這朝堂上雖然都是弱雞,但沒一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