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議員聯係了越星然,白子含正在嚷嚷著:“外公,表哥,你們這是在乾什麼?”
“對,就這麼喊!”吳超屹小聲道。
白子含被嚇得不輕。
越星然接了通訊之後,就看到了他嚇哭的場麵。
心疼自然是不會心疼的,沒嘲笑一聲就已經算是不錯了。越星然看向吳議員,“怎麼,終於想為當年的事情懺悔了?”
而吳議員卻連臉色都沒變一下,隻是道:“你看看誰在我這裡。”
越星然當然看到了,是白子含。
“所以呢?”
“他是你們越家的血脈,而且是僅剩的,唯一的血脈。”吳議員說著臉色一變,冷聲道:“如果你還想要他活命的話,就最好幫我。”
越星然險些笑了,“他可是你的親外孫。”
“我有孫子,外孫也有,我吳家滿院子的人丁在,不缺這一個外孫。”吳議員道:“可你越家不同,你越家可就這麼一個後代。”
說著,他等越星然反駁,卻聽越星然歎息道:
“果然,連這都在你的算計之內。”
當年家裡出事時,他年紀還小,說什麼都不懂不恰當,但懂的那點兒也遠遠不夠應付當時的局麵。
雖說很快有越家舊部回來護著他,但到底晚了一步。
所有人都覺得是吳家覺得他無甚威脅所以留著,也有人覺得是吳家下手晚了一步,或者怕事情太過明顯,亦或是他的人回來得及時。
但其實都不是,吳家其實還是下手了。
他們壞了他的身體,沒彆的後果,隻是不能再有孩子。
他這話一出,倒是吳議員愣了一下,“你已經知道了?”
“也是,陸柏庭拿了那麼多證據,自然是迫不及待的向你展示去了。”
然而時年卻知道,這不是他們說的。
這麼多年來,吳家做的惡事何事之多。那處地下研究院的記錄更是不知有多長,陸柏庭等人隻粗略看了一些重要的。
像是當年越元帥,言皇後這些。
他們根本沒想過吳家還對越星然出過手。
直到現在才知道,其實是有的。
他們給當年的越星然用了藥,那藥對身體沒有任何其他的副作用,比多年前的結紮技術還好,結紮當天就能出院第三天上班不成問題,他們的藥卻是無聲無息,而且根本不可逆。
越星然當時年紀又小,正值傷心之跡,便是身體真有什麼不舒服,也不該反應那麼快才對。
而且他如今年紀也不大,還沒有成婚,還沒到懷疑自己不能生的時候,而等到發現了,已經不知道在多久之後。
時年忍不住多瞅了越星然兩眼,心說看來這些年,吳家還是小瞧了他。
畢竟看這樣子,他自己早就知道自己身體出問題了。
卻一直不聲不響,直到此刻。
吳家的目的也很簡單,留下越星然,放任那些舊部繼續擁護他,不是因為當時他們做不到更絕,而是為了今日。
一但遇到什麼事情,還能例如越星然越家後人的身份。
吳議員一臉自信的站在那裡,吳超屹則走到了白子含身邊,手裡不知打哪兒拿來一把尖刀。
“越星然。”吳超屹道:“照我們說得做,不然,越家可真就要再也沒有人了。”
越星然看了他們一眼,說:“都到了如此地步,吳家現在是神仙也難救,我還能做什麼?”
吳議員道:“吳家軍團內,以前越家的老人還是有不少的。”
越星然了然道:“你留著我,就是為了防著到最後有用到我這個身份的時候。而白子含,就是你們用來牽製我的……”
白子含被豎在身前的尖刀嚇得瞪大了眼睛,隻知道喊:“救我,救我啊!”
越星然看了他一眼,眼裡卻全無心疼擔憂,隻是道:“你們拿他的性命要挾我,想讓我出麵。當然未必是為了如今這個情況,隻是未雨綢繆,到時候換個情況,隻要能用到的時候,完全就可以來這一出。”
“沒錯。”吳超屹道:“你隻能照我們說的做,除非想讓你們越家絕後。”
“當年是我們留了你一命,讓你越家血脈不斷。說來,你還應當感謝我們。”吳議員十分不要臉的說完這話,才繼續道:“其實我的要求也不過份,隻要你出麵說服他們鬆一鬆,放一些人出來而以。”
越星然:“就算我願意也沒用,陸家和康家都盯著呢。”
“那就要越少將自己來想辦法了。”吳超屹道:“據說你這段時間跟陸家走得挺近,想來挺得信任……”
越星然突然笑了。
“怪不得。”
吳超屹:“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這些年我自知手裡勢力不足,一直想同陸元帥合作,他都不冷不熱,並沒有要親密合作的意思。”越星然想。
果然不愧是能年紀輕輕就管理那麼大一個軍團的人,在大事上果然夠謹慎。
對方未必知道這麼多,甚至先前連白子含的身世都不清楚,卻知道隻要有白子含這個紐帶在,他早晚會被吳家人牽製。
他看著吳家的人,問道:“就算吳家軍團內你們的人能出來,也勢必不會太多,能做什麼?”
吳議員:“這就不勞越少將來操心了。”
“那你們的事情,也不用我來操心了。”越星然道。
吳超屹手中的尖刀立即往前送了一寸,紮在了白子含身上,“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麼,越少將。”
越星然自然不懷疑他說的是真的,吳家人心狠手辣,什麼事乾不出來。
白子含卻是嚇得更厲害了,“表哥,外公,不要……小叔救我,救我,你答應他們吧!”
“是啊越少將。”吳議員道:“白子含到底也算是我外孫,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手刃至親。隻要你答應了,人我肯定是會還給你的,畢竟殺了他對我全無好處。”
“小叔,小叔救我!”
吳超屹道:“這有什麼好猶豫的呢,我們要你做的也不是什麼難事,更沒讓你造反,隻要去找那些舊人說說話,再加上一個小小的失誤而以……”
“到時候,軍團內剩下的人你照舊可以整編,提前下手,陸家和康家也插不上手,越家再次回到重新的榮耀……不論是血脈親情上來看,還是從利益上麵來說,這都是一筆穩賺不賠的買賣。”
吳超屹不愧是被自小當成繼承人養大的,這種時候,話術依舊如此誘人。
然而,
越星然說:“現在情況得以控製,如果我那麼做了,就會失控,到時候可能會死很多人。”
“那又如何。”吳超屹道:“死的人不會是你,也不會是你唯一的侄子,你越家僅有的後代,其餘的人,死幾個又算什麼。”
“你可想好了,越少將。”吳議員道。
“一方麵是越家的振興與僅有的後代,一方麵是一些你不認識人的性命而以……況且,我們隻是要離開,也沒蠢到要在勢不均力不敵的情況下同陸家康家動手,未必真的會死人。”
越星然忍不住鼓起了掌,“好,很好,如此說來,我似乎完全沒有道理拒絕你們。可惜……”
“你們不說出究竟想乾什麼,我真的很難相信你們不會把越家也拖進去。”
“你以為,你還有選擇麼?”
吳超屹說著,直接一刀紮了進去。
白子含頓時叫得更慘,“小叔,小叔,救我!”
吳超屹毫不客氣的拿刀再次要往裡紮,越星然連忙道:“停。”
喊完停後,他卻一時沒有開口。
吳議員和吳超屹三人倒也沉得住氣,時年用神識看著這三人,越發覺得不怪吳議員越過兒子直挑孫子,而且那麼多孫子中挑中了吳超屹。
這確實是個人物,關鍵是兩人現在站在那裡,一老一少,除去因為年紀造成的差彆之外,站姿,表情,竟然分毫不差,仿若一個人似的。
一直就這麼過了兩三分鐘,時年看著越星然閉了閉眼,問:“具體計劃!”
頓時,時年來了精神。
越星然藏在視頻畫麵之外的手,也緊緊的握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陸柏庭的通訊響了,正是越星然。
時年於是又聽了一遍吳家人的計劃。
他們讓越星然出麵,去穩住吳家軍團內的人。一邊又讓他在包圍圈悄悄開兩個口子……
越星然問:“要離開,一個就足夠,為什麼偏要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