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潯白無奈。
好歹是曾經的鬼將之首,鬼王之下第一人,多少給人家一點麵子呀。
不過昭昭身負白澤血脈,如今的厲淵的確對她一點威脅都沒有,但——後麵元嬰修士都老老實實趴著,開光卻在笑,似乎不太好?
謝潯白將寬大的袖子虛虛地遮蓋在昭昭頭頂,為她擋去厲淵探尋的視線。
一室寂靜,眾人都低著腦袋當鵪鶉,就連最狂妄的祁越澤都顧念身上的傷堅定地裝一回孫子,這讓無聊了三百年的厲淵更加無聊。
但他自持身份,底下全都是小輩,他一個曾差一點一統冥界的大能,欺負小孩子算什麼?
不過也不是不能找點樂子。
厲淵摩挲著下巴,忽然長笑一聲,掐著玉娘的脖子將她拎得更高些:“既然是第一次見麵,那本座便送你們一大份禮罷。”
昭昭不笑了,她警覺地抬起頭。
玉娘的屍體從她頭頂倒飛出去,厲淵轟然一掌隔空擊打在她的身體上,埋在她各處穴位裡的攝魂釘被這一掌拍了出來,纏裹著透明的傀儡絲在半空交織成型。
一共是一百四十七枚攝魂釘,排列過後與傀儡絲一道幻化成一張圖紙。
說時遲那時快,鵪鶉堆裡乍然飛出兩道身影。
先出手的是祁越澤,他不裝了,直接明搶。宋濤恩緊隨其後,兩人各自抓住圖紙的一角,眼神交彙處全是劈裡啪啦的火光。
認真算起來,祁越澤是後起之秀,宋濤恩是他的前輩。他天賦卓絕,自小心高氣傲,頭上卻偏偏壓著一條宋濤恩的成名路,但都是仙門首徒,都是進益神速,他半點都不服宋濤恩。
抓著圖紙的一角,祁越澤咧唇一笑,得意地倒打一耙:“我就是知道你會動手!”
宋濤恩被他的無恥氣笑了,懶得同他掰扯,一記清風拂月直逼他的麵門。祁越澤靈巧地翻身閃躲,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他鴻元劍譜第一式。
兩個不要臉的土匪當著巫繁的麵你一招我一招打得有來有回,昭昭抓著腦袋百思不得其解:“厲淵……喜歡這種?”
“冥界十大鬼將他主‘殺’,”謝潯白答道,“這種程度,在他眼裡不過是逗悶的開胃菜。”
“那接下來他會大開殺戒嗎?”
“不會。”謝潯白篤定,“他養了程靄的身體三百年才養成如今的模樣,但依舊不算合身,他應當會韜光養晦休整一段時日。”
昭昭放心了。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厲淵便打了一個嗬欠,懨懨地抬手將圖紙乾淨利落地一分為三。
各自抓著圖紙一側鬥法的宋濤恩和祁越澤脫力落地,第三張圖紙悠悠蕩蕩地從高處落下,眾人齊刷刷抬頭,緊張地盯著它。
厲淵端詳著巫繁,良久才發出一聲嫌棄的“嘖”,他抬指操縱著第三張圖紙塞進巫繁懷裡,說道:“封暝也就這麼點破爛眼神了,既然是他選的人,那本座就大發慈悲成全他一次。”
被天降餡餅砸了一臉,巫繁神色茫然。
厲淵卻已蓄力一掌轟碎墓室的穹頂,灰慘慘的天光流瀉進來,還不若室中的燭光明亮。
厲淵飛身離開,沒有人敢攔他。雖然並不清楚他的身份,但想來不會是個簡單角色,他既然沒有傷他們的意思,他們當然不會自找麻煩。
而況眼下有更大麻煩。
不知是因為厲淵那一掌的力道太過恐怖,還是因為陵墓機關如此,在厲淵離開後,石塊自他們頭頂簌簌落下——墓室要塌了!
飛揚的塵土裡,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