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淵卻輕鬆道:“不是什麼要命的法門,隻是冥界中一種讓新來的鬼乖乖說出生前罪孽的法訣。這個法門很好用,卻會讓人在一段時間內陷入空茫。本座拿著封妖鏡離開宣陽山的時候,他應該還暈著吧。如果這時被人趁虛而入,即便隻是一個稚童,也能輕易要了他的命。”
唐挽秋的手顫抖起來,隱忍多時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再度舉起懸天,厲聲泣道:“如果不是你,師尊就不會死!在找到真凶前,我先殺你!”
厲淵卻抬指點在她的額上,疲倦襲來,唐挽秋搖晃了一下身形,艱難地醒了醒神,而後一頭栽倒在容韶卿懷裡。
厲淵無甚感情地看向祭壇:“她太累了。”
祭壇上的法線已然全部亮起來了,陣眼中一枚碩大的石頭顯現出紅色的光,宛若心臟般,一下又一下有力地躍動起來。
“朱厭。”厲淵麵色凝重,魍魎劍被他抵在地上,他看著那枚石頭,深吸了一口氣,哼笑,“九日浮空,原來預兆的是你的新生。”
他話音剛落,一聲響徹大殿的咆哮便從那枚石頭中傳來,祭壇晃動,碎石自頭頂簌簌而落。
容韶卿蹙了蹙眉,抱起昏睡過去的唐挽秋朝後退去。
才退出十步,祭壇上紅光大盛,一隻白頭紅腳、形似猿猴的凶獸顯露出身形。
魍魎劍青光大盛,厲淵飛掠上前,一劍劈斬在朱厭的頭上。
*
“朱厭啊。”扶桑神樹中傳來男人的聲音,琉璃色的樹乾後,緩緩浮現秘境市集裡熱鬨的景象。
又是新的一天了。
昭昭看著樹下那道虛影,男人的麵容年輕極了,眉眼如畫,是昭昭見過最好看的人。
他摩挲著腰間垂掛的絲絛,唇角彎起一個懷念的溫柔弧度。
“妖皇殿下。”昭昭輕吸了口氣,垂下頭同他行了一個古拙的禮。
那是上古的鯤鵬血脈,白澤後人見他執禮,是應當。
隅湫彎著唇微微頷首,伸指點著琉璃樹乾中的景象,輕聲道:“一百年,白澤的孩子都長這麼大了。我離開的時候,阿襄還懷著孩子,聽通昊說,是一對女孩。”
段玉螺倒吸了一口氣,震驚的目光從隅湫身上落到昭昭這頭。
昭昭抿了抿唇:“是女孩,但妖後早產,最小的孩子不治而亡。”
在宣州城外遇到孔齡襄時,她說要收她為徒,大抵是因為想起了那個早夭的孩子。
“這樣啊,”隅湫歎了口氣,有些惆悵,“是我與她無緣。”
昭昭沉默片刻,抬起眼:“敢問……”
妖皇卻豎起手指,示意她不要說話。
隅湫放下搭在樹乾的手,麵上又掛起溫和的笑:“想問我的用意,是嗎?”
昭昭垂下腦袋。
隅湫朗笑了一聲:“是約定。一百年前,我和宣陽教的道士借用了封妖鏡鎮壓凶獸朱厭,自知十死無生,而我死後,妖骨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