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慘淡地歎了口氣:“南灼上仙到底想做什麼呢?他已經成仙了,還有什麼不滿意麼?”
數千年前,他墮仙挑起仙界戰火,數萬神獸死於其中,朱雀被斬,玄武墜入無涯海,僅此一役,仙界陷入至暗時刻,連帶著修仙界也慘敗了不少。
沒有人知道他為何如此,也沒有人知道他戰敗後去了哪裡,仙界八位帝君各自遣人搜尋了數百年,都沒有在三界中發現他的任何蹤跡,人人隻道他身死道消,卻不想百年前他卷土重來。
還……
昭昭看向身側的謝潯白。
——還在轉世後重回九天詛咒天道,竊取神光入世為人。
“仙界也不是人人清心寡欲,”謝潯白道,“南灼飛升那日便有不詳之兆,八方帝君皆有忌諱,並不想留他。他做了三千年散仙,才終於在四重天謀得職位。但他過得並不好,鋒芒太甚,而至於遭人忌憚,他升遷之日,一個賀喜的同僚也沒有。”
“但怎麼說,他也隻是一個上仙,仙界中淩駕在他之上的人海了去,”昭昭不解,“他是如何做到,墮仙以後,將仙界攪得雞犬不寧?”
謝潯白看向她,落下一句石破天驚的話來:“若他得到魔神傳承呢?”
“什麼?”昭昭驚呼。
謝潯白看著她瞪圓的眼睛,無奈道:“我以為你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呢?”昭昭不開心地皺鼻子,“白澤的傳承,斷過代的呀。”
她道:“就在南灼墮仙後,白澤先祖戰死,他抹去了關於那一戰的所有細節。”
“但仔細想來,不無道理。若沒有魔神之劍在手,仙界也不會元氣大傷,至今都沒有緩過來。”
謝潯白輕聲道:“魔神傳承非比尋常,南灼是仙界的劫難,也是我的劫難,與白澤一脈無關,你若覺得勉強……”
他話還沒說完,昭昭便用力地搖頭,瞪了他一眼,不滿道:“才不是無關。不然數千年前,白澤為何戰死?謝潯白,我不覺得勉強,南灼是天道的劫難,便也是我的劫難,白澤一族,生來便與天道同氣連枝,我不能退,也不會退。”
她仰起臉看謝潯白,伸手去勾他長袖下的手指:“謝潯白,你要相信白澤,我可以保護你的!”
少女手掌溫軟,神色卻倔強。謝潯白愣了愣,順從地將手指放在她的掌心,一時有些欲言又止。
他覺得,一定是昨日在瀑布下展露了胸口的傷,讓這隻笨蛋白澤生出他柔弱不能自保的錯覺。
可他不想解釋。
日頭升起來了,掌門帶著眾弟子無功而返。死了不少弟子,天衍仙門上下凝聚著肅穆與哀傷。
一具具屍體清點了出來,昭昭和謝潯白站在山崗上,她難得沒有哭,有仙鶴撲棱棱地落到她身邊,用腦袋輕輕蹭了蹭她的臉。
“謝潯白,我們去冥界吧。”昭昭如是說。
“好。”
他沒有問昭昭原因,但昭昭想,謝潯白那麼聰明,一定知道為什麼。
她抬起臉眼神亮晶晶地看著他。
怎麼這麼會撒嬌?
謝潯白無奈:“你是在懷疑南灼許諾了魔道什麼,才能讓鐘辭那種多疑狠辣的人在被他背叛後,不得不回來救他。”
“鐘辭敬重奉元尊主,找尋妖皇骨血大抵也是為了他,南灼想與他達成合作,這是一個不錯的籌碼。”
昭昭掰著手指頭分析:“奉元尊主身死多年,要麼元神已散,要麼早已遁入輪回,但鐘辭卻篤定能複活他,實在古怪。所以,不妨去冥界查一查,或許運氣好的話,還能逮到南灼。”
“我說的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