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下午,空氣裡還帶著午後的熱量。
阮銘一路從學校跑回小區,額角不由得泛起了點點濕意。
他手心裡緊緊地攥著一串鑰匙,正隨著他的動作發出“叮鈴”的聲響。
隻是想到接下來要乾什麼,他就已經有些緊張了。
電梯門在麵前拉開,阮銘剛一抬頭,就見走廊裡站著兩個人。
她們交談的聲音順著樓道傳過來。
“媽,咱們還是出門找個地方坐坐吧,楓橋他還在上課呢,一時半會兒估計回不來。”
“哼,我看他是在拖延時間。我就說你們姐弟倆是聯起手來騙我,說什麼楓橋到A市是因為喜歡的人在A市,我怎麼聽說楓橋一點感情生活都沒有?”
“還有,你看看他住的這是什麼破地方,這屋窗戶還開在過道裡,風水多不好,我就應該早點過來看看。”
“……”
阮銘輕輕咳嗽一聲。
交談聲戛然而止,走廊上兩人齊刷刷地扭過頭來。
“!”阮銘捏緊手心,他鼓起勇氣,走上前,儘量簡短地解釋道:“夏楓橋還在上課,讓我來給你們送鑰匙。”
夏媽媽和夏姐姐愣了愣,快速對視一眼。
在場的三個人都各懷心思。
媽媽:這小孩長得不錯,看著也挺乖,難道是楓橋的學生?
姐姐:夏楓橋可以啊,這麼快就找到人來演戲了。不過這小孩看著這麼乖,不會很快就露餡吧。
鑰匙攤在掌心,半天也沒人接,阮銘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
為什麼……都要這樣看著他。
兩人半天都沒有動靜,阮銘不得不硬著頭皮上前,伸手去開夏楓橋的門。
鑰匙串上零零散散掛著好幾把鑰匙,阮銘愣了三秒鐘。
他剛剛走得太急,居然忘記問夏楓橋,這裡麵哪一個才是能開門的。
阮銘任命地開始一個一個試。
旁邊兩位女性都殷切地看著他。
“太麻煩你了,讓你專程跑這麼一趟。”
阮銘剛試完一個鑰匙,手一抖,差點把鑰匙扔了:“不,不麻煩,我隻是順路。”
夏媽媽笑得很慈祥:“你還得回去上課吧?我們自己開門就好。”
阮銘一天之內被N度誤會為學生,他有些著急,轉頭為自己正名:“我已經畢業好幾年了。”
“……”兩個女人齊刷刷看過來,一個高貴冷豔,一個和藹可親。
剛剛升起的那麼一點小勇氣啪得破開。
阮銘掩飾地低下頭,又開始新一輪試鑰匙。
“畢業好幾年了啊,那你是做什麼的?”
“是畫手。”阮銘手裡做了個握筆的姿勢,低聲解釋:“畫畫的。”
跟夏楓橋不是同一個專業!也不是搞學術的!
夏媽媽眼睛逐漸亮起:“那你跟楓橋……是什麼關係?”
終於找到合適的鑰匙,阮銘手腕一擰,眼前的大門應聲而開。
他鬆了一口氣,回答了最後一個問題:“我是他的鄰居。”
阮銘指了指對麵的那扇門:“我住在他對麵。”
夏媽媽微微一愣。
好不容易完成任務,又跟夏楓橋的親屬交談了這麼長時間,阮銘已經非常緊張。
他轉身把鑰匙塞到夏媽媽的手中:“那我就先回去了。”
誰知一步還沒跨出去,腳踝上就傳來毛絨絨的觸感。
阮銘低頭看去。
雪白的小貓咪繞著他的腳踝轉著圈,一邊轉還一邊委屈地喵喵喵。
“奶茶?”阮銘蹲下身,把小貓抱了起來。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地伸手,把奶茶從頭rua到尾,甚至還想趕緊回去拿個罐頭來喂貓。
可憐的小貓咪,被關在家裡一整天,都沒人理。
再一抬頭,身邊兩個人都用一副驚奇的表情看過來。
阮銘:“?!”
狹窄的樓道裡站著三人一貓,導致場麵看起來非常擁擠。
阮銘rua貓的手逐漸停住,他心虛不已地彎腰,把貓放回地上。
他十分徒勞地解釋:“奶茶……呃它可能不怎麼怕人。”
夏媽媽的眼神在阮銘和貓之間來回轉了兩圈,她感覺自己掌握了故事的劇本。
夏楓橋執意要來A市是為了喜歡的人,所以……最好的追人方式是什麼?
當然是搬到他家對麵,近水樓台先得月!
沒毛病。
怪不得找了個這麼破的房子。
至於為什麼遲遲不跟家裡交代,那肯定是因為還沒追到手嘛!
夏媽媽對阮銘明顯比剛剛親熱了不少:“你叫什麼名字?”
“阮銘。”
“那你有沒有男……你現在有沒有談戀愛?”
啊?不是問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