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記得你是來乾什麼的麼?”
“記得。”
“那你說, 來乾嘛了?”
林蘇瓷抬步下了馬車, 抬頭看那大大的一個陳宅門匾,對身邊一臉緊繃的小藍一笑。
“自然是來玩的咯。”
小藍:“……”
“趕緊把錢收好,”林蘇瓷趁著前頭那姓陳的屠夫壯漢左擁白晴空,右抱舒長亦, 被逗得直樂, 還沒有顧上他,搗了搗小藍,囑咐著, “三千靈石,這可是我的賣身錢,一定要裝好,記得拿回去給家裡瞻仰瞻仰。”
小藍一臉生無可戀:“你殺了我吧……總比大師兄知道之後拆了我來的痛快。”
林蘇瓷一捂耳朵:“聽不見聽不見,略略略~”
小藍氣死。
三進的院子,在凡界算是比較大的宅院了,作為單家獨戶的修士家,也足夠。
這個叫做陳甲的男人, 是這個院子的主人。一個融合五階的采補流修士。
三進的院子裡,據舒長亦悄悄說,裡頭關了他坑蒙拐騙搶來的不少女修。
林蘇瓷耳朵裡聽著前頭矯揉造作的嬌笑,悄悄移了移位置, 用阮靈鴣做給他的回溯鏡, 將白晴空一臉忍辱負重的賣笑和舒長亦來啊快活的破罐子破摔, 全部錄了下來。
這日後若是有天窮了, 還能賣賣淩空劍的小周邊,掙點錢養家度日。
院子裡一股花香,林蘇瓷鼻子又敏感,差點打了噴嚏。他又不想在這個時候招來陳甲的側目,悄悄給自己捏了個訣,呼吸之間減弱了那股子花香。
隨著從外院走進內院,原本空蕩蕩的庭院,多了不少人影,皆是一群花白頭花的佝僂老嫗。
這群穿著破破爛爛衣裳,畏畏縮縮的老嫗,一看見那屠夫似的陳甲,目光瑟縮,卑躬屈膝問了好,退在了兩側。
林蘇瓷跟著走進去路過她們時,明顯看見,這群老嫗的目光停留在白晴空和舒長亦身上,那目光裡……有著無法遮掩的同情與……惡毒。
裡頭院子不比外院那麼簡單,此處設有屏障與禁錮,他們走過時,屏障似有鈴鐺,響動不止。
內院裡有一張寬大的行臥榻,榻上四角垂著綢布,從榻上隱隱傳來一股子難以呼吸的香氣,直衝著林蘇瓷鼻子,惹得他憋不住,狠狠一個噴嚏。
前頭摟著白晴空和舒長亦左親一口,右捏一把的屠夫終於想起來,他身後還有人。
“差點忘了,這才是正主兒,我倒是摟著搭頭,冷落了你。”
價值三千靈石的林蘇瓷露出一個怯怯又夾帶著少年天真的表情,正巧看見他表情的搭頭——白晴空與舒長亦,麵色複雜。
陳甲一笑:“來人啊!有新人到了。”
趁著陳甲扭頭,緊跟著林蘇瓷的小藍一拽他袖子,傳音入密:“你可要悠著點,彆被占便宜了。”
林蘇瓷依舊保持著一副懵懂模樣,傳音入密:“放心放心。”
絲毫沒有放在心上的散漫,讓小藍更緊張了。
屋裡頭得了傳喚,磨磨蹭蹭出來了兩三個女子。
穿著一般倒是其次,林蘇瓷一眼看見的,是那幾個女子渾身渾濁而幾欲乾枯的靈氣。
一身撲來的腥臭,讓林蘇瓷倒退了一步。
這幾個女子相貌其次,乾癟瘦弱,和美人半點關係都沾不上,還做出一副千嬌百媚的模樣,揮著帕子嬌笑。
林蘇瓷發誓,這一刻,他真的覺著白晴空和舒長亦是絕世大美人。
“新來的兩個妹妹生得真好看,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家,才養得出來。”
那幾個女子圍了上來,手指都快要碰到白晴空了,小白菜側了側身,躲在了舒長亦的身後,做出一副羞答答的模樣。
舒長亦溫吞道:“姐姐們說笑了,我們不過是樓子裡賣笑的,出身低賤得很。”
聽到這一番話,那幾個女子的表情微微變了,順著他們,目光又落到了林蘇瓷身上。
林蘇瓷和小藍,兩個少年人,一個生的乖巧,一個長得憨秀,隻是站在這院子裡,格格不入。
“那這兩位是……”
林蘇瓷搶在前回答:“我是蝶兒的哥哥,他是蜂兒的哥哥,我們跟著來享福的。”
這番話讓陳甲看了他一眼。
明明是花了三千靈石買來的正主兒,偏說自己才是搭頭,陳甲到底也沒有多說,隻笑著問:“說來倒是有些奇怪,幾位也是練氣的人,怎麼就進了樓子?”
白晴空和舒長亦不知道用了什麼,把自己的修為壓在了練氣二階,一個剛剛入門,最基礎的一個層次。
而林蘇瓷身上帶著的符籙,也把他的修為壓到了練氣三階,小藍就更不用說了,他什麼都不需要,自然而然就能調節自己流露出來的境界。
四個練氣,在一個融合修士的眼中,的確就像是螻蟻一般。
也難怪他帶人回來的這麼乾脆,也是知道,小螻蟻翻不出浪花來。
“因為窮。”
林蘇瓷斬釘截鐵:“家中就我們四個人,我和兄長掙不來錢,姐妹又沒有什麼傍身技能,除了這樣混口飯,也沒有彆的法兒了。”
他倒是真窮,眉宇間的憂愁是實打實的,說話中的煩悶,任由誰聽了,都能聽出來。
這一句真情實意到白晴空和舒長亦對視一眼,探究的目光落在了小藍身上。
小藍瞪了回去。
看啥看,小師弟自我感知窮,可和他沒有關係!
這一番話讓陳甲信了。窮的吃不起飯,長的再好看,也是任人宰割。落在他手裡,也正常。
“你們既然來了,那就是我陳甲的人,從今兒起,你們的吃喝我全包了,你們隻需要乾一件事……”陳甲挑著舒長亦的下巴,露出了一個淫|邪的笑,“陪我睡覺。”
白晴空到底還是小白菜,差點沒繃住,虧著舒長亦豁的出去,拋了個媚眼嬌滴滴道:“爺儘管放心,我會服侍好你的。”
林蘇瓷悄悄給舒長亦比了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