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一個穿著銀灰衣衫,一個裹著煙紫色衣裳,色調都偏冷,並肩站著,卻很和諧。
師門之中,目前也就他們幾人,沒有回璉在,也聚不了一起吃飯,幾人分坐在堂屋,齊刷刷看著輕缶。
輕缶說是有事相商,把徒弟們叫了來,卻又背著手沉默不語,若不是沒有胡子,他還想擺出一副捋胡子的苦惱模樣。
“師父,有什麼不開心的說出來……”林蘇瓷盯著師門所有人警告的眼神,淡定自若,“讓徒弟們為您分憂。”
輕缶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頓了頓,卻是罷了:“倒也不是什麼大事,為師近日想起,小瓷你如今該出去曆練了。”
“出去曆練?”林蘇瓷咬著小魚乾,好奇,“要去哪?”
“去妖修多的地方,最好是有大妖修,能夠教給你一些可用的經驗和生存法則。”
林蘇瓷似懂非懂:“那我什麼去?”
“越快越好,你現在卡在築基九階,若是長長久久在師門蹲著,未必能破境。”
“好吧,”林蘇瓷頷首,“那我回去準備下,就和大師兄出發。”
輕缶連忙道:“等等,我說的是你,不是你和柏深。”
“大師兄不去?”林蘇瓷有些懵了,反手指著自己,“師父的意思,是讓我一個人去?”
他長這麼大,還沒有一個人出過門,更彆說,這種曆練的事情要獨自而去了。
林蘇瓷心裡頭一下子空落落的,扭頭去看宴柏深。
宴柏深似乎早就知道輕缶的打算,麵對林蘇瓷求救般的目光,微微垂眸,而後輕聲道:“你想讓我陪?”
“想啊想啊!”林蘇瓷眼睛一亮,瘋狂點頭,“師兄師兄,我第一次出遠門什麼也不知道,有你在的話我安心些!”
“小瓷……”輕缶頗為不讚同,“讓你出去曆練,是對你的磨礪,若是柏深在,你什麼都依靠著他,對你自己毫無益處。”
林蘇瓷扣扣臉頰,好像……是這個理哦。
他是不是太依賴宴柏深了一些呢?
也對,畢竟是他初入修真界至今為止,一直照顧著他的飼主嘛。心理上,自然是比起其他人來說,要更為之親近的人。
不過師父說的,也是他應該考慮的。他現在處於一個有危險,絲毫不怕,就因為身邊有宴柏深的這種情況。其實這種心理,對他並不好。
“那大師兄不陪我去好了,”林蘇瓷一咬牙一跺腳,“我自己去就去!”
他答應的灑脫,宴柏深的麵色一沉。
“師父,”宴柏深慢條斯理道,“他第一次出門,還是徒兒帶著吧。往日了,再讓他獨立就是。”
“是啊師父,小師弟還小,長這麼大,就跟在咱們身邊,沒見過世麵。”小藍也幫著腔。
林蘇瓷想了想,雖然自己可以獨立,但是有宴柏深的話,肯定更好。
他眨著眼,雙手捧心,做出一副天真的模樣:“獅虎虎~~~”
輕缶一陣惡寒,果斷戰敗:“行,柏深陪你就陪你。隻一點。”
“柏深……”輕缶鄭重其事道,“不要替他化解不致命的危險,讓他在曆練中成長起來。”
“是,師父。”宴柏深頷首。
這邊行程一定,林蘇瓷與宴柏深收拾了一點準備行囊,第二日一大早就出發了。
林蘇瓷什麼都不知道,跟著宴柏深,禦劍降落的第一個地方,已然是林蘇瓷從未去過的一個遙遠的主城。
交了三個入城靈石後,宴柏深帶著好奇四處張望的林蘇瓷,抵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處廣場,四麵視野開闊,人來人往之中,立著一塊碩大的宣告欄。
“去看看。”
宴柏深在林蘇瓷後腰輕輕一推。
林蘇瓷跌跌撞撞兩步,擠過人群,擠到那宣告欄的最前麵。
上頭的字扭扭曲曲,林蘇瓷虛著眼,一個字一個字點過去,花了會兒時間,才看懂。
一讀懂意思,林蘇瓷詫異:“師兄師兄,這是懸賞令!”
上頭的,全部都是懸賞。懸賞殺人,懸賞找人,懸賞材料,懸賞獵殺,什麼都有。
“看著選一個。”宴柏深淡淡道。
這是讓他來揭榜?林蘇瓷無不興奮,搓著手在宣告欄前一個一個細細看了過去,對比了境界實力,瞪大了眼,興奮勁兒終於在現實麵前被敲擊退散。
半響,林蘇瓷板著臉僵硬著從人群之中擠了出來。
宴柏深:“揭了什麼?”
林蘇瓷眼角一抽,慢吞吞抬起手中兌換來的令牌:“……城外,殺兔子。”這是整個懸賞令之中,唯一一個融合以下築基階級可以接的懸賞。
築基九階的林蘇瓷,原來雄心壯誌,滿心以為自己初出江湖,就該一劍動天,名揚天下。
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的實力,隻配殺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