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都眼看著白晴空就要被那一掌擊中,推下演武台,而他抬起的手,緩緩淩空對上了那一掌。
下一刻,那對手青年身體控製不住般,受到外力衝擊,連連退了三步,身體僵硬著往後一倒,竟然是擦著邊,直接被這掌勁風給推下了演武台!
白晴空眼睜睜看著那青年跌下演武台,臉上有些慌亂,收起手手足無措:“對不起對不起,我控製不住我自己!”
台上的人臉色忽變,周圍的人也提起了精神,唯獨林蘇瓷,噗嗤一聲笑了。
他捂著肚子樂不可支。
這時候的白晴空,大約是剛得到了《霸道心典》,處於一個無法自控,每一招式都夾帶著強悍霸道靈氣的時候。
而且……
林蘇瓷的目光落在了他懷中破破爛爛的劍上。
這就是淩空劍了吧?
得到淩空劍,卻還無法控製這把太古神劍的白晴空,又是剛學會了《霸道心典》,還無法自控的階段,完完全全就是個築基階層最可怕的大殺器。
那被推下去的青年一臉茫然,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自己已經被淘汰了。
“這小子有鬼!”
“有毛病啊,明明有實力還裝弱,來這裡玩這套有意思麼!”
彆的修士黑著臉狠狠吐槽。
台上的白晴空顯然也是慌亂無比的,抱著劍縮成一團,跟個鵪鶉似的。
他不是看起來的那麼弱小,比賽還得繼續。
第一個青年已經敗了,第二個緊接而上的,就警惕了許多,一起手,就是強勁的火係術法,直直朝著白晴空撲去!
“哦豁,要慘!”林蘇瓷看熱鬨不嫌事大,幸災樂禍在看台上拍著巴掌。
如他所言,被烈火撲去的白晴空雖然手忙腳亂,到底也已經是個築基修士了,反應也快,在熊熊烈火還未撲到他的時候,利落地拔了劍。
無法自控的淩空劍與霸道心經兩相融合,直接控製了那火焰反向而去!那青年出手有多果斷,被反噬的就有多迅猛。不足兩個呼吸,他已經一聲不吭被烈火推下了演武台。
白晴空抱著劍,戰戰兢兢。
宴柏深默默扭頭:“……你怎麼知道?”
還在拍巴掌哈哈大笑的林蘇瓷頓時:“……”
“唔……”林蘇瓷眼珠轉來轉去,“我就是,就是做了一個夢,夢見他很厲害。對,我夢見了!”
謊話要編就得全套,之前夢見了白晴空,現在還得是夢見的才行。
林蘇瓷越說越理直氣壯:“他和我差不多大,這種時候就這麼強了,我心裡頭肯定是羨慕嫉妒的,多夢見他一些,有何不可?”
宴柏深心裡頭淡淡飄過一行字:全是扯謊。
不過,有一點他倒是覺著,林蘇瓷說的是真的。
白晴空他也見過,在摘花飛葉時,還隻是個練氣。不但如此,他的實力遠遠遜色如今。現在的他飛速築基了不說,身上好像還有什麼奇怪的功法,與那把劍合二為一,強行提升了他的境界。
說是築基,這種實力,與融合也可一戰。
宴柏深垂眸:“你與他離遠些。”
林蘇瓷嘴上已經習慣答應地‘好好好’了,答應完,一扭頭就忘了,眼裡全是演武台上的白晴空,看得認認真真。
宴柏深看得真切,唇抿成一道直線,緊繃著下頜,眸光幽暗。
“哇哈哈哈,厲害了小白菜!”林蘇瓷眼裡亮晶晶的,“他這種看起來很弱,動起手來很能打的樣子,快把對麵人氣死了!”
他說的不假。台上的這個白晴空,一副快要哭出來的唯唯諾諾模樣,動起手來卻是毫不含糊的淩厲,台下已經被他連番打出去了四個人了,都是贏得乾脆利落。
那些可都是個中好手,被這麼稀裡糊塗的輸了,站成一排,黑著臉緊緊盯著白晴空,要將他看出個子醜寅卯來。
白晴空可顧不得那麼多,這第五局,那個修士與他周旋了一番,可惜淩空劍不耐煩,趁著主人無法控製它,強硬拖著主人霸道出手,硬生生把人追得火燒屁股。
於是,所有人都能看見,看似弱小不堪的白晴空舉著劍殺神一樣追著前邊人跑,嘴裡頭還不斷地在哽咽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第五個人在白晴空真摯的對不起中,狼狽跌下了演武台。
五連勝。無論過程如何,這個結局是十分的漂亮。
上座的赤海納終於搖開了扇子,笑眯眯著,顯然心情極佳。
白晴空抱著破銅爛鐵劍回來的時候,所有人都緊緊盯著他,像是圍觀稀奇寶貝。
而白晴空自己則是苦著臉,回到座位就是深深一歎。
林蘇瓷想了想,還是轉過身朝他搖了搖手:“喲謔!”
白晴空顯然嚇了一跳,就像是完全不知道林蘇瓷也在這裡一樣,懵了懵,遲疑了會兒,抬起手來招了招。
林蘇瓷果斷貓著腰從前麵的座位溜了去白晴空身側。
眼睜睜看著身邊的小貓崽跑到後麵去了,宴柏深盯著空出來的位置,麵色一冷。
而林蘇瓷才不知道宴柏深想什麼,貼著白晴空坐下了,笑眯眯道:“晴空呀晴空,你太了不起了,進步神速啊。”
白晴空被誇的不好意思,撓著頭憨笑:“也沒有,就是……”
他想說什麼,被舒長亦打斷了:“夜小弟,認得我麼?”
“自然認得……”林蘇瓷慢條斯理道,“舒姐姐麼。”
舒長亦坦然接受了這個稱呼:“不知道夜小弟怎麼在此?”
顯然,他們倆都不知道林蘇瓷也在這裡。
“出來曆練啊,接了個城主府的懸賞,稀裡糊塗就來了。”
林蘇瓷說的簡單,轉而興致勃勃問白晴空:“那你呢?”
白晴空他鄉遇故知,還是當初一起並肩作戰的朋友,放鬆了不少,帶著軟軟的笑:“我們送蝶表妹回家,路過這兒。”
原來當時救了娜兒蝶後,舒長亦建議直接把娜兒蝶送回她家去,白晴空孤家寡人門派不親的,跟野孩子似的沒人管,索性就跟了出來。
娜兒蝶走到一半,就頓悟了,無法,隻得留守在這裡掩護她閉關。而白晴空就在娜兒蝶閉關不遠處散步,不小心跌下了懸崖,獲得了《霸道心典》與淩空劍。
這種事白晴空自然不會說,隻說有一番際遇。林蘇瓷也不追問。
獲得至寶,白晴空索性就趁著娜兒蝶閉關,也閉了關。舒長亦一個照顧兩個,足足半個多月,白晴空才所有感悟。
這種時候必然是需要一些實戰輔佐,方能有所進步。舒長亦就提議去接懸賞練手,同樣打了兔子,進了城主府來。
林蘇瓷聽完這些,第一句就是:“那娜兒蝶姑娘呢?”
未來的大殺器,現在柔軟的小姐姐,可不多見啊。
“蝶表妹還在閉關。”白晴空道,“她不知道頓悟了什麼,身體被繭包裹,十分安全,無需護衛,所以我們就出來了。”
林蘇瓷了然。
娜兒蝶據說是吸收過什麼妖體,也有一些妖力殘存體內,每每閉關之後,都是破繭成蝶,境界上一層樓。
之前的那樁磨礪,可能催化了娜兒蝶的心智,令她提早結繭了。
三個人低頭交談著,林蘇瓷問道:“舒姐姐呢,你不也築基了麼,不去玩玩?”
舒長亦含著一絲笑:“我就不去了。”
林蘇瓷若有所思。
舒長亦這個人,也遠比原著中築基的早。
“倒是夜小弟,等等要上台的吧?”舒長亦關切道,“這些人可能不那麼容易對付,小弟還是要全力以赴得好。”
林蘇瓷詫異:“這是何意?”
舒長亦含蓄道:“小弟不是妖修麼,據說,妖修的妖型,能有著更強大的妖力。”
林蘇瓷聞言,嘴角一抽,果斷拒絕:“舒姐姐的提議挺好,隻是不適合我。”
“為何?”舒長亦不解,“這可是一個向大家彰顯你妖修實力的好地方。莫看這裡是天盛城,要不了多久,消息就會傳向四周,沒多久,你的父母就會知道消息,前來尋你的。”
林蘇瓷對此一點都不感興趣,懶懶拒絕:“父母什麼的就算了,我有師兄。”
林蘇瓷不太想和舒長亦說話了,敷衍了句,貓著腰又溜回了宴柏深身側。
“聊得開心?”宴柏深意義不明問著。
林蘇瓷撇嘴:“姓舒的太深沉,聊不起勁。”
宴柏深抬手順著他的發髻摸了摸,柔聲道:“他的提議,其實也不失為一個法子。”
林蘇瓷瞪大了眼:“柏深呀柏深,你怎麼偷聽?”
宴柏深倒是一點偷聽被抓包的尷尬都沒有,淡定得很:“關心你,有錯?”
林蘇瓷識相地搖頭。
頓了頓,宴柏深道:“能夠找到你父母的好機會,你覺著呢?”
林蘇瓷搖頭:“肯定不行啊!”
“哦,為何?”宴柏深不知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一勾。
林蘇瓷認真:“你看,我現在還是個幼崽,貓型才你手掌大。這種一點也不威風凜凜的模樣,怎麼能作為偉大無比的我第一次出場?”
宴柏深:“……”
“我肯定是要等長大了,用帥氣的驚呆所有人的原型,閃瞎他們的眼睛!”林蘇瓷幻想著自己猶虎如豹般長大的原型閃亮登場,得意地抬著下巴。
宴柏深剛剛柔軟的心這一刻像是被水泥澆灌了似的,郎心哇涼冰似鐵。
“廿七號!”
宴柏深麵無表情朝著演武台一指:“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