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入了魔果然不是他原來的師父了!居然想讓他未成年的徒弟賣身掙錢!
夭壽了!欺負幼崽啊!
林蘇瓷吐著舌頭跑了沒兩步,就被輕缶揪著後頸肉拎了起來。
賣身求錢的計劃,最終在林蘇瓷抵死不配合的反抗中夭折。可他也沒有討到好處,輕缶與他各退一步,還是賣身求財,方式換了一下而已。
樊城很大,街頭巷尾的修士數不勝數,外地前來尋求出路的,更是多得密集。
深秋的街頭,商販叫賣著挑貨,摩肩接踵的行人熱熱鬨鬨。其中混跡著一隻暖黑色的小奶貓。
貓崽子巴掌大,瘦瘦小小,皮毛光滑是光滑,可翠綠的獸瞳可憐巴巴,看人的眼神,就像是十天沒吃飯,被虐待的家寵。
小貓崽穿梭在人群之中,嘴巴裡叼著一張紙,上書‘懇請施舍一個靈石’。
大家隻消一看就知道,黑色的小崽子不過是個凡貓。畢竟修士中再窮,也沒有窮到來沿街乞討的。
這隻凡貓倒也乖覺,一看忙碌的人,自覺繞開,瞅著那種街頭閒逛,或者麵容和善的女修,才顛顛兒湊上去,奶裡奶氣‘喵’一聲,仰著小腦袋眼巴巴看著人家。
女修一般多喜歡軟綿綿的小崽兒,看見小貓崽,不說多喜歡,起碼沒有厭惡感。崽兒又會賣乖,一般女修都會出手,笑眯眯給他腰上掛著的布褡褳裡塞幾塊靈石。
小貓崽在街頭晃蕩一天,能帶著三五百塊靈石去和輕缶彙合,然後一起回客棧。
房間裡,輕缶脫了在外偽裝的黑色兜帽鬥篷,把小崽子掙的錢全部倒在桌子上點著數,一邊問站在桌子上舔著毛要喝水的崽兒:“今天遇上的人,都分析出來了麼?”
林蘇瓷揚著下巴,驕傲著喵了一聲。
桌子上有給他準備的紙墨,林蘇瓷把自己爪子沾了沾墨汁,唰唰唰在紙上書寫下來。
這是他每天的功課。所有被他攔下來的人,分析對方的修行,實力,門派,性格,所處環境。
從街頭每天人來人往的數千之中,篩選出來的那區區幾十個人,都是林蘇瓷被輕缶扔在街頭,瞪著眼睛一點點觀察,掌握了基礎分辨的能力後,自己去挑的。
到現在為止,起碼林蘇瓷靠著麵相,修為氣息,還有舉止談吐,都能找到脾氣溫和而大方的修士。
林蘇瓷洗了爪子,捧著一杯奶糊糊吸溜吸溜,咕嘟咕嘟著。
沒想到,他竟然會淪落到沿街乞討的地步。
“不錯,崽兒,你真是為師教過最……啊,聰明的弟子。”輕缶看完紙上內容,笑眯眯誇了句,一點都看不出停頓,“明天咱們就能攢夠靈石,去碧海大陸了。你高興麼?”
林蘇瓷趴在桌子上,懶洋洋:“喵~”
高興是什麼,他一點都不知道。隻知道,他要結束沿街乞討的生活了。
湊夠了五千個乞討來的靈石,輕缶終於退了住了十天的客棧,重新裹上了黑色兜帽鬥篷,把林蘇瓷藏在衣襟裡,抵達了傳送陣。
一陣白光閃現,林蘇瓷爪子緊緊扣著輕缶的衣服,腦瓜子都要暈乎乎的爆炸,轉來轉去惡心的想吐,吐著舌頭整隻貓都不好了。
不知道經過了多久,林蘇瓷終於感覺自己從那種失重的昏沉中離開,身體恢複了知覺。
輕缶帶著他走出了碧海大陸的傳送陣。
此地與他們那邊截然不同。林蘇瓷伸出腦袋,耷拉在輕缶身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左右環顧,看見什麼都是新奇陌生的,全然是新生懵懂的幼崽模樣,充滿了對未知的好奇渴求。
“崽,咱們先找個地方住下,然後聯係你二師兄。”輕缶習慣性給懷裡的小徒弟報告了下他們的行程,摟著小貓崽,大步離開此地。
這是一個頗為繁華的主城,空氣濕潤,風吹來都是一種黏糊糊的感覺。
輕缶選擇了一家大店的客棧,懷裡的崽子年紀小不經餓,輕缶進了客棧,選擇了一樓堂食處,尋了個桌坐下。
“小二,來一碗麵,一份炸魚乾,一碗奶乳。”
輕缶把懷裡的小貓崽掏出來,放在桌子上。林蘇瓷渾身的絨毛蓬鬆零亂,站在桌子上第一件事,就是爪子扒拉自己的毛毛,試圖把自己打理的整齊些。
輕缶剛交代完身邊的店小二,忽覺不對。他一抬頭,發現整個客棧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他身上。
不對,是集中在,桌子上正在努力梳毛毛的林蘇瓷身上。
輕缶微微蹙眉,伸手把林蘇瓷爪子按住。
“喵?”林蘇瓷有些茫然抬頭。
“真的是貓……好大的擔子,居然有人敢私下藏貓。”
客棧中的人目光閃爍,在確認了林蘇瓷貓崽子的身份後,那個店小二最先說話:“客官,您可是外頭大陸來的?怕是不知道我們碧海大陸的規矩,但凡有貓,必須上交到城主那裡,不得藏私。”
店小二勸了句:“您新來不知道,這會兒去城主府把貓交過去,不會有人怪罪的。而且城主府還會給您一千靈石作為補償呢。”
輕缶微微一怔。
林蘇瓷聽到這裡,暈暈乎乎的。
一隻貓一千靈石?整個碧海大陸的貓都得上交?這裡的城主,都是貓控麼?
“跟他費什麼話!搶了這隻貓,一千靈石就是我的了!”
客棧中,幾個粗俗性急之人,拍桌而起,露出貪婪的表情,直直朝著林蘇瓷伸出掠奪的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