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無妄了解了後,倒也沒有多說什麼,隻說了句:“那個林家可不好對付,咱們師門,統共隻有你我師父三個元嬰,三師弟和四師妹,才金丹吧。咱們這樣的底氣,和有渡劫期大前輩的林家對上可沒有勝算。”
“隻要林家不惹事。”
林蘇瓷的重點卻偏移了,他詫異地看著虛無妄:“二師兄,三年不見,你就元嬰了?”
“對啊,二師兄厲不厲害?”虛無妄笑眯眯道。
林蘇瓷真心實意點了點頭,無比佩服:“厲害!”
這麼一想,他家師父師兄們,好像都很厲害。
虛無妄:“倒是你,三年不見,能引氣入體了?不錯不錯,也很厲害嘛。”
虛無妄等著看林蘇瓷羞愧不已的笑話。
誰知林蘇瓷胸膛一挺,無比自豪:“二師兄客氣了客氣了,我也就一點點厲害,比不了你。”
嘴上說著比不了,卻擺出了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獨尊的驕傲,本意是想故意刻薄林蘇瓷玩,虛無妄得了這麼一個回答,臉皮一抽。
他直接元嬰,林蘇瓷……連練氣都沒有。同門師兄弟中間差了這麼大的一個溝壑,他還能這麼自滿?
林蘇瓷的臉皮,在場可能也就宴柏深一個人知道。他無奈看著自家小貓崽,無視了被噎得說不出話的師弟。
林蘇瓷得到來自大師兄的關愛眼神,立即正色臉:“當然,二師兄才是真厲害,希望二師兄能保持積極向上的態度,再接再厲。”
虛無妄:“……”
遠處婉兒和淺淺互相掐著大腿拚命憋笑。
宴柏深丟給林蘇瓷了一個眼神。
林蘇瓷猶豫了下。
都這麼誇二師兄了,還不行麼?
要不,再多誇一點?
林蘇瓷想了想:“二師兄是我見過最勇猛,最有男子氣概,最天資聰慧的人了,恭喜二師兄元嬰,也期待你早日踏破出竅,在修真的道路上戒驕戒躁,越走越遠。”
誇了這麼多,該夠了吧!
林蘇瓷自信滿滿扭頭去看宴柏深。
對上了一雙幽黑的眸。
裡頭沒有一絲開心,反倒是有幾分陰鬱,快要把林蘇瓷用目光撕碎的忍耐。
哎?
宴柏深頭疼地移開目光,不想再看這樣的蠢貓。
虛無妄嘴角抽搐:“……我謝謝你哦。話說,你到底知不知道我現在元嬰有多厲害?嗯?不拿大師兄作為參考,小師弟,說話要憑良心啊!”
虛無妄的話說到最後,都有兩份咬牙切齒了。
林蘇瓷茫然:“我們四方門說話,什麼時候有過良心了?”
虛無妄:“……”
宴柏深:“……”
虛無妄氣得不想和林蘇瓷交流,直接把靠椅翻了一麵,背對過去。
淺淺蹭過來,憋著笑顫抖著說道:“小弟,虛師兄不過二百多年的修為,就能突破元嬰,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普天之下,三百年以內結嬰成功的,也不過寥寥幾個。”
“可是大師兄……”林蘇瓷想拿宴柏深作對比,被淺淺黑著臉打斷,“那位大人不一樣!完全不一樣好麼!你刨除那位大人,再想想,還有誰?”
刨除宴柏深,還有白晴空啊!包括後來的舒長亦,步棲,娜兒蝶……
不過林蘇瓷知道,這個時候的主角團們都還在嫩芽時期,他自然不能作為比較,乖乖閉了嘴。
“沒有吧!”淺淺頓了頓,悄悄說道,“這就是我剛剛給你說的,為什麼,大家會反反複複進蠱的原因。”
林蘇瓷茫然:“啊?”
怎麼又和蠱扯上關係了?
虛無妄背過身,也聽到了淺淺的話,扭頭:“你在給他說蠱?”
“畢竟人來了,總要知道的。”淺淺解釋了句。
虛無妄這才重新翻過椅子坐過來。
“我修為進步這麼快,自然不是正常的。”他慢悠悠道,“三年前我隨師父一起抵達這裡後,我發現了這個蠱陣。多有意思啊,拿人煉蠱。”
虛無妄三年前得知了蠱陣之後,與輕缶去了風燼領域,小住幾個月,一切安定下來,就折返了虛度界,進了蠱陣。
他一個金丹級彆的修為,在一開始順風順水,反反複複進去了很多次,所帶來的收益比外界修煉來的太快太多。直到進去的次數越多,越往後,就艱難起來。可他還是堅持了下來。畢竟越往後,蠱陣帶給他的增益越高,高到他無法舍棄,充滿了征服的欲望。
虛無妄在蠱陣一呆就是三年,反反複複通過人蠱磨礪自己,修為在蠱陣內得到了大幅度的提升,終於在三個月前,成功結嬰。
一蠱十年,他在裡麵磨礪的那幾年,化作外界的話,足足是幾十年的修為。
林蘇瓷聽得已經愣了:“……這麼厲害啊。”
“可不是!”虛無妄還是很得意這件事的。
“那其他人呢,也都元嬰了?”
虛無妄笑臉一僵,慢吞吞掃了眼林蘇瓷,眼中大大寫著天真。
“我進去了三年,我現在還活著,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林蘇瓷虛心求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三年間隻要能達到我這個地步的人,都成了我的磨刀石。”
虛無妄垂著眸,一字一句,有著異樣的冰冷。
林蘇瓷有了一種熟悉的感覺。他的這個二師兄,渾身的血煞,果然不是單憑他的嬉笑態度能掩蓋的。骨子裡,虛無妄就是一個嗜血的狂人。
剛剛麵無表情說完這句話,虛無妄又笑了:“大師兄,你要不要也帶咱小師弟去玩一圈?修為漲益很快的。”
宴柏深伸出手:“手來。”
虛無妄自覺把手遞了過去。
宴柏深將靈氣引入虛無妄體內遊走了一圈後收回,若有所思。
“你想去麼?”這卻是問著林蘇瓷。
林蘇瓷抓了抓頭發,苦惱:“想是想,可是我現在的修為,不就是去給人送菜的麼?”就他現在引氣入體的階段,主動給人當磨刀石都沒有要,反要嫌棄他浪費時間呢。
“這怕什麼,有大師兄帶著你啊,實在不行還有二師兄呢。”虛無妄在旁邊笑眯眯道。
林蘇瓷提出了異議:“淺淺姐姐不是說了麼,一個蠱陣隻有一個活人出來。”
“對啊,人。”
虛無妄咬重了音:“一個活‘人’!”
林蘇瓷麵無表情:“喵?”
“聰明!”虛無妄對宴柏深道,“咱們家小師弟還是蠻聰明的,一點就通。”
宴柏深嘴角一勾,柔柔看著林蘇瓷。
林蘇瓷頓時懂了他們的意思,心裡頭激動了兩份,拍著巴掌喜滋滋道:“好好好,這樣好!我們可以去玩幾局!”
反正他又不衝著元嬰去,玩幾局,弄來點修為就撤。
“不過在此之間,還有一件事。”虛無妄擺正了臉色。
林蘇瓷被唬住了:“什麼?”
“你……好歹要練氣一階才行啊!”
林蘇瓷揚起下巴:“不就是練氣一階麼,今天晚上我就破給你看。”
小貓崽摩拳擦掌,壯誌雄心要一夜練氣。
虛無妄無聊至極,搬了把小杌子坐在門口,一邊幫淺淺分線,一邊給他掐時間。
直到天黑月明,林蘇瓷也沒有聚集到一團靈氣。
還真是如宴柏深所說,島上的靈氣,太難汲取了。
小貓崽奮力,宴柏深則悠閒自得,一手捧著茶杯,一手翻閱著虛度界界誌,偶爾抬頭看一眼林蘇瓷。
婉兒和淺淺都去睡了,虛無妄也起身,麻利換了一身衣服,背上了自己的長劍,路過林蘇瓷時,笑了:“你慢慢凝氣,師兄我先去蠱裡了。”
這一夜,林蘇瓷盤腿凝神靜氣,努力從稀薄的空氣中扒拉一點點靈氣出來,堅持了足足一夜,收益甚微。
宴柏深也不急,每天帶著林蘇瓷去海邊捕魚蝦,熱衷於把小貓崽養胖一點,至於他的修為,他完全沒有操心。
而虛無妄每隔幾天就會進入蠱陣一次,白天裡看不出他什麼變化,隻有入了夜,他那雙幾乎被血染過的赤眸,才流露出了那麼一絲來自人蠱的邪煞。
林蘇瓷白天隻跟著宴柏深出門,下午睡覺,晚上修煉,反複了一個月的時間,才勉強在山吃海塞中,凝結了靈氣,慢慢悠悠踏破了練氣一階。
林蘇瓷幾乎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當初突破練氣的時候,容易得跟吃飯喝水一樣,絲毫沒有努力和豐收喜悅。而這次,他則是認認真真品嘗了一次,什麼叫做正常人突破練氣的方式。
小院給林蘇瓷擺了一桌酒,慶祝他重返修真之路。
當晚,虛無妄與宴柏深一杯酒一杯酒喝著,師兄弟倆不知道說著什麼,時不時虛無妄就是一通大笑,笑著笑著就麵無表情痛飲一杯酒。婉兒淺淺則抱著瓜子盤一個勁兒吐槽遇上的男人們,總結經驗,互相推薦優質男修。
林蘇瓷一個吃了一桌子,發現沒有人管他,咬著筷子猶豫了下,朝桌子上一個裝酒的陶罐伸出了罪惡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