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瓷嘟囔了句,決定不和路計較。
接下來,宴柏深欣賞了林蘇瓷艱難爬上兩層的台階,平日裡抬腳的事兒,如今落在林蘇瓷腳下,好似攀登天梯,怎麼都沒法把腳丫子放到台階上去,急得林蘇瓷差點就四腳著地了。
不行,太蠢了。
宴柏深都看不下去了,他默默收回視線,回眸。
在他身後,收拾了桌椅的婉兒淺淺正掐著胳膊憋笑,渾身顫抖著欣賞林蘇瓷的走路。
他一回頭,兩個喜滋滋的少女嚇得立即收回目光,慌亂左右環顧,低下頭認真打掃起了衛生。
宴柏深抬腳上前。
林蘇瓷還在和台階進行著殊死搏鬥。
“柏深!”林蘇瓷一看見宴柏深走近,立即委屈的告狀,“這個台階修煉成精了!他不讓我上。”
宴柏深:“……”
他伸手摟著林蘇瓷的腰,好聲好氣道:“你再上一次。”
林蘇瓷依言抬腳。
腳尖勾住了台階。
宴柏深悄悄扔下一團靈氣抵在林蘇瓷腳尖,輔助著抬上來。
終於,林蘇瓷在與兩層台階搏鬥了不下一刻鐘後,邁上了一步。
林蘇瓷繃著臉若有所思:“柏深,你不覺著這個台階精他欺軟怕硬麼?”
宴柏深:“……嗯?”
這小東西又在說什麼鬼?
林蘇瓷振振有詞:“剛剛我一個人,他欺負我來著,你來了,他就不敢使壞了,這充分說明,這個台階精,看人下菜碟兒!”
宴柏深嘴角微微揚起。
醉酒的貓崽子,一點邏輯都沒有,唯獨身上這股子剛勁兒,無限放大。
林蘇瓷被扶著越過了兩層台階,好在他這會兒想不起太多,走過去,就忘了和他作對的台階精了。
廂房是這些天他們同住收拾出來的。屋子裡簡單,必須的家具裡也隻有一張榻,一張桌,彆的什麼也沒有,可以說是萬分簡陋。
好在他們都不是在意身外的事,有床能睡就行。
林蘇瓷身上的酒香偏甜,比宴柏深還要濃鬱幾分,宴柏深扶著他走了幾步,就知道這個崽子乘人不備之際,偷偷喝了多少。
儘胡來。
宴柏深把醉貓往床上一扔,想了想,還是從芥子裡掏出一片大大的荷葉來,裡頭灌滿了清澈的水。
他彎腰把林蘇瓷搖了搖:“洗一洗再睡。”
林蘇瓷已經閉著眼,沾枕頭就睡。
給貓崽子洗澡,宴柏深已經是熟門熟路,中間就算闊彆了幾年,動起手來,身體自己就知道該怎麼做,不見一點生疏。
躺在床上的林蘇瓷比起三年前,長大了一點,第二次化形後的林蘇瓷,身體的稚嫩減少了不少,步入了半字成年的狀態。
宴柏深任勞任怨給他扒了衣服。
吃了酒的林蘇瓷,衣服遮蓋下已經泛了粉。
宴柏深的手一頓。
林蘇瓷翻了個身。
側躺著蜷起了腿,細細的腰沒有一絲贅肉,平坦的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宴柏深站在床邊靜靜看了林蘇瓷片刻,確認他睡熟了,慢吞吞重新伸手。
衣服散落掉了一地,他懷中的林蘇瓷腦袋一歪,靠在他肩臂上,睡得毫無知覺。
荷葉裡的深度剛剛夠放進去一個人。宴柏深單手摟著他,輕輕將他放進去。
林蘇瓷身體往下滑。
宴柏深迅速撈起他,遲疑了下,抬手扔出一條紅線,穿過房頂橫梁落下來。
兩根紅線綿軟,宴柏深在上麵綁了一塊更柔軟的細棉布,穿過林蘇瓷的退下,兩根紅線一打結,林蘇瓷就坐在了一個簡易的秋千上。
這樣一來,也不怕他滑下去了。
宴柏深這才挽起袖子,給睡得東倒西歪的林蘇瓷擦洗。
宴柏深鼻觀眼眼觀心,手上動作麻利,把小醉貓飛快洗刷了一遍,拿了一件外袍把整個人一裹,扔進被子裡去。
林蘇瓷嘴裡嘟囔了句什麼,翻了個身。
外袍散開,露出光溜溜粉嘟嘟的貓屁股。
重新化形後的林蘇瓷什麼粗活累事兒都沒有接觸過,一身細皮嫩肉的,常年藏在衣服下的肌膚,更是細嫩光滑。
宴柏深站在那兒,麵無表情看了會兒,忽地伸出了手。
翹翹的屁股蛋兒被戳了一個坑,宴柏深手一鬆,肉肉彈回來,蛋兒恢複光滑。
宴柏深一臉高深莫測,看了看自己的指尖,垂眸,再次伸手。
戳,鬆開,再戳,再鬆。
他就像是對這種幼稚的行為玩上了癮,反反複複重複著一個動作,樂此不疲。林蘇瓷的屁股蛋兒那一塊,都被戳的紅通通的,向四周蔓延,瞧上去好不可憐。
“唔……”林蘇瓷迷迷糊糊睡了會兒,依稀感覺到自己的屁股受到了奇怪的威脅,夾緊臀部掙紮著睜眼嚷嚷,“柏深柏深不好了!有蟲子咬我屁股!”
他反手捂屁股的時候,卻碰到了一隻手。
宴柏深臉上的淡淡笑意還未散去:“……”
林蘇瓷慢吞吞扭頭,目光落在與自己手掌交合的另一隻手上,順勢往上,對上了宴柏深意味複雜的視線。
“我在……幫你抓蟲子。”
宴柏深難得有了一絲心虛。
林蘇瓷如今還醉的雲裡霧裡,聞言認真對宴柏深:“謝謝柏深,辛苦了。”
宴柏深淡然受之:“不辛苦。”
抓了蟲子,沒有騷擾屁股的存在,林蘇瓷頭一歪,又打算繼續睡。
宴柏深收了收心,洗漱過後,躺在了林蘇瓷的身側。
林蘇瓷背對著他側睡,纖細的頸窩從宴柏深的視線看去,能看見棱角分明的鎖骨隨著他的呼吸微微起伏。
宴柏深目光一凝。
不能……繼續了。
他躺平了身,閉上眼默默凝神靜氣。
過了許久,林蘇瓷翻了翻身,一隻手搭在了宴柏深的腹部,一條腿直接架在他大腿上,調整動作時,還蹭了蹭。
宴柏深睜開眼,眸子清澈毫無一點睡意。
他側眸。
腦袋歪在他肩窩的小崽子飲了酒,醉一半,困一半,睡得比平日深沉的多。
罷了。
宴柏深沒有管林蘇瓷的不老實,閉上眼。
又過了會兒,抱著他的身體開始動了,微微蹭著,來回調整著姿勢。
宴柏深身體微微一僵。
抱著他的人毫無自覺,呼吸噴在他的頸窩,溫熱,有些燙,有些灼心的焦躁。
宴柏深睜著眼靜靜等候,果然,又來了第三波。
睡得不踏實的崽子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整個人差點都爬到他身上了,扭來扭去,扭來扭去。
宴柏深迅速一把摟緊林蘇瓷的腰,緩緩吐了一口氣,黑暗中,他眸光忽明忽暗。
……
……
林蘇瓷一覺睡到了黃昏。
他做了好幾個夢。一開始夢見了被追殺,又夢見了爬山,爬著山爬著山,夢見了宴柏深。
宴柏深讓他練符籙,一張接著一張,畫好的符籙卻全部貼在他身上,讓他一動不能動,像是被禁錮著。他不能動,有隻蟲子一直在他屁股上停留,宴柏深幫他抓蟲子,林蘇瓷隻能一身疊著一聲問宴柏深,好了沒有。
宴柏深好像沒有理他,又好像一直在理他,林蘇瓷隻記得自己絮絮叨叨說了好多話,宴柏深像是一言不發,隻有鼻音的輕哼,還有嗓子裡深處的悶哼。
這一覺睡得林蘇瓷累得要死。
他睜開眼跌跌撞撞爬下床,一開門才發現,黃昏之際,馬上就要天黑了。
院子裡隻有宴柏深坐在石椅上,背對著他發呆。
人果然不能喝酒。
林蘇瓷腿有些酸,麵條似的無力,他想到當初大家攔著他,果然是為了他好。
喝酒屁股會痛。
林蘇瓷看著天邊斜陽,無比難過。
“醒了?”
宴柏深發現了林蘇瓷出來,側了側眸,不等林蘇瓷回答,他斬釘截鐵道:“收拾東西,準備進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