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嵐有些厭棄地捂住鼻子,看向林蘇瓷的目光十分不友好,大有把林蘇瓷整個人按進雪裡的衝動。
林蘇瓷茫然:“沒乾什麼啊。是不是我穿的鬥篷,妖獸皮毛做的,帶了些腥氣?”
畢竟他也沒有聞到自己身上的味道,不知道祈嵐說的是什麼臭。
可他身上能夠有臭味的,也隻是小老虎送來的毛茸茸熊鬥篷了。
祈嵐的目光落在那件鬥篷上,眼神挑剔打量了一圈,半響,他收回視線。
“不是這個。我還不至於聞不出腐臭與血腥。”
腐臭?
林蘇瓷更茫然了。
祈嵐盯了他一會兒,伸手放在林蘇瓷的掌心上,一股妖氣湧貫而出,刺入林蘇瓷的身體。
半響,祈嵐收回了手,他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眸色沉沉。
“爹啊,我是身體有什麼問題麼?”
林蘇瓷有些擔心。
祈嵐看向林蘇瓷的目光略有複雜,沉默了片刻,微微搖頭:“你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的問題,隻是……”
他卡住了。
林蘇瓷心都提起來了,緊緊盯著他。
“……算了。”祈嵐皺著眉嘟囔了一句什麼,見林蘇瓷很操心,抬手揉了揉林蘇瓷的頭發,滿臉不愉快,“反正也不會出什麼大事。就這樣吧……”
林蘇瓷被揉的腦袋亂糟糟的,他不解其意:“您到底在說什麼?”
怎麼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祈嵐卻起身,也不賞雪了,給他丟下一句:“不算什麼大事,隻不過你要記住一點,不要亂跑。有事情,找姓宴的的找我。來不及的情況下找你哥。”
醴刎看熱鬨呢,冷不丁被扔來了一個任務,他又沒法對著舅舅抗議,隻能嘖了一聲,投向林蘇瓷的目光沉甸甸的,低罵了一句什麼。
林蘇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天也沒有能靜下心來看書,索性早早回去。
宴柏深在距離四方門一百裡外的一處,開辟了一個新的洞府。
裡頭的布置和當初的四方門洞府並無什麼不同。隻是缺了那張冰床。
妖界的冰靈很多,隻是宴柏深需要的是上品,找起來就困難,他長期早出晚歸,就是為了冰靈操心。
如今彙集起來的冰靈還不夠一半的材料,宴柏深索性把這些冰靈煉化了,做成了一個小小的貓窩,上麵鋪了一層細軟的毛絨絨毯子,宴柏深甚至還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兩個貓抓玩具,鞠球鈴鐺可愛無比。
洞府內,宴柏深正在用剩餘的一點冰靈,磨著手環。
林蘇瓷進去的時候,那個手環剛剛成型。
“柏深柏深,你聽我說!”
林蘇瓷看見坐在案幾後的宴柏深,眼睛一亮,直接撲了過去。
接觸到宴柏深的時候,他力道一減弱,蹭蹭緊緊貼著宴柏深坐下,比手畫腳說著祈嵐說的話,又把那件鬥篷拿出來給宴柏深看。
“我怎麼沒有聞到什麼腐臭呢?爹他說的腐臭到底是什麼?”
宴柏深聞言皺眉,放下手中手環,細細打量著林蘇瓷。他們白天雖然見得少,可每天夜裡都睡在一塊兒,枕邊人的變化,是瞞不過宴柏深的。
可是這一次,任由宴柏深怎麼看,也沒有看出林蘇瓷身上的腐臭。
越是如此,他越警惕。
祈嵐不會說一些不存在的話來嚇唬林蘇瓷,那麼他說的必然發生在林蘇瓷的身上。他卻看不出,這證明林蘇瓷身上的異常,或許能想辦法規避掉他。
宴柏深沉吟片刻,問道:“你近來可有接觸什麼人?或者植物,靈獸?”
林蘇瓷努力回憶了下,他這些日子,有接觸什麼人麼?好像還真有!
林蘇瓷想到了模糊的一個影子,剛要張嘴告訴宴柏深,卻發現,他想起來的影子越來越淡,看不出是男是女,更看不出是大是小。
而這個影子,真的存在麼?
林蘇瓷想說,張嘴什麼也沒有說出來。
他迷迷糊糊覺著,自己好像沒有遇見過什麼人啊。
半響,他慢吞吞搖了搖頭,一臉迷迷瞪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