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瓷從未想過他和宴柏深之間的關係, 能這麼顛倒過來。
他作為一個保護者, 抱著懷中柔弱的孩童宴柏深, 風中淩亂。
宴柏深的身體所有靈氣全部融化在了林蘇瓷的身體裡, 隻剩下這個人類幼崽的軀殼,如果林蘇瓷在接下來的曆練中隕落,宴柏深也會跟著他的身體的消亡而消亡。
如果人類小柏深的身體死了, 那麼在林蘇瓷身體內的宴柏深靈氣也會跟著散儘。
也就是說,宴柏深如今很脆弱。
懷裡的寶貝疙瘩不能死,林蘇瓷也不能死。
誰死宴柏深都要先死。
林蘇瓷目光呆滯。
宴柏深他哪裡來的這種奇怪手段?
他到底在想什麼?
還能這樣?
林蘇瓷一臉懵逼,差點都不知道自己是誰。
他抱著小柏深, 盤腿坐在冰川上, 四麵都是寒氣嫋嫋升起, 月落星稀的時候,一眼望去空無一人。
懷裡的柏深已經睡了。
他說他是一個凡人,還真是一個凡人。沒有半點的自保能力不說,麵對晝夜溫差,以及困倦毫無抵擋。
林蘇瓷給他裹著厚厚的皮草毯子,把他抱在衣服裡, 結果柏深隻慢吞吞給他說,讓他在這裡等一個時間,就歪著腦袋趴在他懷裡睡著了。
林蘇瓷發出幽幽的歎息。
他懷中的小柏深睡得很香,包子臉脹鼓鼓的, 紅潤的唇呼咻呼咻, 一團稚嫩的可愛。
林蘇瓷的手蠢蠢欲動。
他左右看看四下無人, 天上的月亮掛的有那麼遠,阻止不了他。而懷中的小柏深,如今……隻是一個無法反抗的凡人寶寶。
林蘇瓷伸出了罪惡的手。
他的手指輕輕戳在了小柏深的臉頰上。
一按,一個窩窩。
孩童粉白的臉頰肉嘟嘟的水嫩嫩的,戳一下,甚至都能讓林蘇瓷的手指滑一滑。
手感真好!
林蘇瓷眼睛一亮。
他小心翼翼看了眼宴柏深。
小柏深不知道他的貓崽子這會兒滿心都是犯罪的惡念,側著頭在他懷中睡得安穩,不諳世事的天真,絲毫不知道接下來要經曆什麼樣的災難。
林蘇瓷深吸一口氣。
再次伸出了手。
他的手指尖溫熱,戳在小柏深的腮幫子上,一點就移開。
小柏深沒有醒。
林蘇瓷的指尖戳戳戳戳,戳幾下看一眼,戳幾下看一眼。
玩得太開心了,林蘇瓷戳得滿心歡喜。
原來,當初宴柏深戳他的時候,就是這麼的舒服!
真有趣!
“玩夠了麼?”
空寂的冰原上,響起了幽幽的童聲。
林蘇瓷抬起的手一僵。
他瞪大眼,與懷中小柏深水濛濛的眼四目相對。
“哎……”小柏深無奈閉眼輕歎,伸出掌心大的小手,攥著了林蘇瓷的一根小指。
“乖,睡吧。”
小柏深輕聲哄著林蘇瓷。
林蘇瓷怔怔地。
懷裡的小柏深又睡著了。可是林蘇瓷睡不著。
他的手指被小柏深的小手包著,溫熱有細軟。
這種感覺……這種感覺真是前所未有的……讓他心底一顫。
林蘇瓷坐在寒風中,身邊的一圈結界在寒光的折射下,流光閃閃。
林蘇瓷深吸一口氣,抱緊了懷中的小柏深。
月光一縷斜光傾下。
地麵顫了顫。
林蘇瓷眼皮一抖。
他腳下顫動的越來越厲害了。
冰川開始震裂。
林蘇瓷站起身,抱著小柏深剛想問什麼,一低頭對上小柏深稚嫩的睡顏,問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得了,自己解決吧。
林蘇瓷提著三思劍精神緊繃。
腳下冰川的震動越來越強烈,林蘇瓷腳下開始融化。冰柔軟了,他的腳直接陷了進去。
林蘇瓷緊張兮兮盯著自己腳下。
冰川的消融遠比他的肉眼可見的速度快得多。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地上已經融化出了一個大坑。
林蘇瓷的身體一直在跟著下陷。
他沒有動。
林蘇瓷記得,宴柏深把他帶到這個位置來,就是讓他等,看樣子,等的就是一這波融化。
可是這個冰坑越陷越深,林蘇瓷的視線周圍全部都是高高的冰壁。
而他的腳下還在深陷。
林蘇瓷抱緊了小柏深,深吸一口氣,渾身警戒著。
再深的坑,也有到底的時候。
他完全不知道會麵臨什麼,而宴柏深當初說了,是一個危險的地方,既然是危險的地方,那麼他要把抵達之前的一切危險係數提高。
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他的懷裡,還有一個要靠他保護的柏深呢。
林蘇瓷肩上的擔子很重,他心裡升起了一股油然而生的責任感。
他可是要保護宴柏深的男人,怎麼能在這種地方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