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台階上的侯爺柏深臉色有些古怪。
林蘇瓷腦中一懵,回眸一看,啞然。
他身後,站著一個二十四五模樣的青年,一身藍衣,腰係長劍,背著手站在鵝卵石小徑,深邃的眸緊緊盯著林蘇瓷。
“本將軍以為,林公子這個買賣,可以跟我做。”
林蘇瓷:“……”
不等他說話,侯爺柏深就不高興了,怒氣衝衝:“他先找的我,這筆買賣就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將軍橫插一腳,太過霸道!”
“霸道就霸道,人我先帶走了,就不勞煩小侯爺費心了。”
將軍柏深冷冰冰撂下一句話,大步上前手一抬,直接將林蘇瓷攔腰扛起。
“嗚哇!”林蘇瓷一時不察,直接被抗到了將軍柏深的肩上。
他身後侯爺柏深扔了書,一挽袖子衝上來。
“把人給我留下!來人!今天誰也不許讓威遠將軍從本侯府中離開!”
林蘇瓷手扶著將軍柏深的肩,一臉懵逼發現,這個侯府中的下人真多,已經徹底把他和將軍柏深圍住了。
將軍柏深冷笑:“你以為,小小的一個侯府能困得住我?”
林蘇瓷隻聽唰的一聲,長劍出鞘。
他冷汗直冒。
啥情況,這是兩個柏深要對打了?
劇情的走向不太對啊!
“那個……”林蘇瓷顫巍巍剛開口,對上了兩章同仇敵愾的臉。
“閉嘴!”
侯爺柏深和將軍柏深異口同聲,同樣的聲音同樣的語調,讓林蘇瓷聽得縮了縮脖子。
等等,阮靈鴣教他了什麼來著,這裡用得上麼?
林蘇瓷慌張地發現,他學了大半天的劃船技術,實際操作起來,半點用都沒有。
眼看著兩個柏深差點交火動起手來,林蘇瓷掙紮著,儘量攪局。
“柏深!不對,將軍!你看天上有什麼在飛!”
將軍柏深一巴掌拍在林蘇瓷的屁股上,冷酷無情:“再吵一句,你就會在天上飛。”
林蘇瓷:“……”被威脅了,好吧,他閉嘴。
戰事一觸即發。
“侯爺!不好了,宮裡來人了,說是請林公子入宮一趟!”
幾十個侯府家丁圍著將軍柏深,從中間的位置冒出來了一個小廝,對著侯爺柏深拱了拱手,一臉焦急。
“宮裡……陛下?”侯爺柏深一愣,一臉不情願。
將軍柏深也若有所思:“不行,這一趟不能去。”
林蘇瓷:“……”在說什麼?陛下是誰,他們怎麼就統一戰線了?
侯爺柏深和將軍柏深對視一眼。
“兩個人總好過三人,將軍以為如何?”
侯爺柏深說道。
將軍柏深猶豫了下,一咬牙:“罷了!”
他放下了林蘇瓷。
林蘇瓷還在懵,將軍柏深拽著他,大步走向了侯爺柏深。
兩個柏深同時對他伸出了手。
林蘇瓷:“……等等,你們先告訴現在的劇情進行到了哪裡?”
侯爺柏深好心提醒:“你選擇一個,當然,剩下的也不會放過你。”
林蘇瓷後脊背一涼。
他小心翼翼退後一步。
總覺著這個小世界裡的構造有些問題,特彆是眼前的兩個柏深,什麼劇情鋪墊都沒有,怎麼上來就……
“不好意思,侯爺,您能告訴我,書房裡為什麼擺了三張床麼?”林蘇瓷麵無表情對著侯爺柏深問,“還有書房裡的書櫃裡,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都是什麼?”
侯爺柏深一臉真摯:“這些都是用來為你接風洗塵的道具。”
林蘇瓷:“……”
“說完了麼,說完了就輪到我了。”將軍柏深性急,一把抱起林蘇瓷大步走進書房。
書房內的一切都展現在林蘇瓷的眼前。
“趁著現在隻有兩個人,林公子,你可以叫。”
將軍柏深溫柔地摸了摸林蘇瓷的下巴:“當然,不會有人應答。”
林蘇瓷心跳漏了一拍,他艱難地轉了轉眼珠,挪了挪自己的身體:“將軍……你們的進度有點快我追不上。這個時候難道不是該初見,交好,定情,一步步慢慢來麼?”
侯爺柏深已經反手鎖了門,聞言露出了一個淺笑:“不需要,我們隻需要水乳交融就夠了。”
林蘇瓷一臉驚恐:“等等!劇情不太對!你彆過……你們彆過來!”
書房關了三天門,林蘇瓷罵了三天人。
第四天,聽說皇宮裡的宮人還在外麵等著接林公子,林蘇瓷裹了一件衣衫,鑽進馬車裡昏昏大睡。
不行了,那兩個牲口必須遠離!他是來過小世界的小日子的,不是來給人日夜操勞的!
皇宮那麼大,肯定有他休息的地方!
林蘇瓷想得一切都很美好。
直到他見到了十六歲的少年帝王,那雙熟悉的桃花眼似笑非笑,以及禁軍首領,波瀾不驚的臉上挑起的玩味。
林蘇瓷一步步退回馬車邊上,抓著車轅瑟瑟發抖。
現在回到侯府上,還來得及麼?
皇宮的確很大,少年帝王是個被權臣架空了的小可憐,禁軍首領是個一肚子壞水的混人,那個溫文爾雅的首輔,也會夜宿後宮,與帝王新寵同塌而眠。
林蘇瓷硬生生把皇宮每一個宮殿都睡了一遍,都快把磚長什麼樣都記住了。
三年時間一晃而過。
林蘇瓷在小世界裡認識了不少人。
少年帝王,禁軍首領,侯府小侯爺,威遠將軍,首輔大臣,藩王世子,甚至就連出個門,也認識了說書先生,打鐵鋪學徒,讀書學子……
林蘇瓷從小世界裡被撈出來,抱著宴柏深打滾的時候認真想了想,在這個小世界裡,他究竟做了什麼。
思來想去,好像也就是日夜操勞罷了。
哎,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