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劉從駕駛座下來之後,就一直低著頭跟著白麗女士,一點不敢抬頭。
“你不是知道密碼嗎,趕緊給我開了。”白麗女士有些不耐煩,下命令道。
“啊……這……我知道是知道,但我知道的應該是修改之前的密碼。”何劉隨便找了個借口,反正他是不敢再主動開門了。
剛剛趁機找了個空隙,打電話通風報信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了蔣承洲的低氣壓,這個時候還開門,那不是往槍口上撞?
唉,要不是工資高,這助理的位置,誰愛乾誰乾,周六還得加班,加班加到這個點,還得開車領著總裁他媽來總裁這抓……啊不是,來這吵架。
何劉心裡默默給自己點了根蠟,然後又給蔣承洲點了根蠟。
這波他是真頂不住啊,之前幾次的相親局砸了也就砸了,他這邊也都壓下來了,好歹是沒讓白女士直接殺上門來,但這次倒像是動了真格,不過感覺也就是借題發揮……
畢竟誰讓自家總裁已經快要到30歲大壽,黃金單身漢那可不得趁著黃金的年紀趕緊聯姻,再拖下去的話老了估計就沒那麼搶手了…
門有了動靜,何劉趕緊上前一步,先於白女士把門打開,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至於在門口站著的蔣承洲,何劉那是一點都不想抬頭和他對視,不過好在現在蔣總估計也沒工夫和他多掰扯。
“那我就先在車裡候著。”何劉趕緊開溜,隻等什麼時候結束戰局,他再把白女士給送走。
——
彆墅內,氣壓格外的低。
蔣承洲拿了個杯子在茶幾上,給白麗倒了杯水,但也沒遞給她,隻是晾在桌上,然後便自顧自坐在沙發上,隨意摁著遙控,電視裡頻道一個接一個閃過。
女人看起來年紀也不過四十多,大概是保養有道,看著比實際年齡更年輕了好幾歲,從進門到現在,雖然是明顯帶著怒氣的,但整個人舉手投足間也仍舊散發著貴婦的優雅,看得出來是骨子裡帶出來的習慣。
“你這什麼態度?我來了都不喊一聲?”白麗瞪著桌上那杯水,看似是在瞪水,實則是在瞪人。
“哦,媽,什麼風把你吹來了?我可是在被窩裡都鑽出來歡迎你呢。”蔣承洲頭都沒扭一下,壓根沒看白麗,語氣有幾份欠揍。
果然,這一下就把白女士給激怒了,騰地一下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但難得的,下一秒她竟然又收住了怒意,撫了撫自己的魚尾紋,又回到了貴婦人的端莊優雅,扯了個微笑,好像這樣就能平複怒意,總之,是重新坐了下來。
“每見你一次,就要氣得我多出一條魚尾紋。”白麗無奈道。
“那其實你也可以不來見我,畢竟這個點你該睡你的美容覺了。”
白麗深呼吸了一下,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什麼德性,之前每次見麵都是現在這樣,夾槍帶棒的,屬實沒必要,平白給自己添魚尾紋。
“今天羅家的姑娘,你有什麼意見?”
進入正題,果然是相親的事。
白女士不喝水,蔣承洲倒是自己又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乾後,道:“沒什麼意見。”
“承洲啊,你該找個姑娘定下來了,左右咱們這個圈子裡挑來挑去,也就那些個適齡的、門當戶對的,跟你能算是強強聯合,再往低一些層次也有些選擇,但沒必要。”
“你就給媽交個底,到底想要怎樣的姑娘,既然我挑的你不滿意,那按照你的要求來挑總可以吧?你馬上也都30歲了,也該結婚了。”
空了的玻璃杯和茶幾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而這聲響掩蓋了蔣承洲的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