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掩從不避諱,相同的,他的母親在他麵前也從來沒有遮掩過什麼。
隻是儘管在他麵前無需遮掩,但是在圈內、在大眾麵前,還是要遮掩一二的。
那個手鐲算得上是那位黃叔叔家裡的一個傳家寶之一,倒也不是說價值有多連城,隻是據說是那位黃叔叔的母親留下來的,當時說給兒媳婦兒的,可是,黃叔叔一直都沒有結婚,一直到他母親去世、到現在年過半百也沒有結婚。
因為他喜歡的人已經和彆人結婚了,所以這個手鐲便一直都沒有送出去。
大概是眼不見為淨,在白麗結婚之後,黃叔叔後麵又去國外打拚了幾年,免得睹物思人。
再後來,有一次回國,在一次宴會上,他看著那一對伉儷情深、一家三口幸福美滿的樣子,獨自喝著悶酒,卻沒有想到,當他在無人的後花園吹著風試圖醒醒酒,那時,他聽到了白麗和蔣雄之間的對話。
那一刻的驚喜,他至今都記得,他得知了二人隻是表麵夫妻的關係,但即便如此,對他來說也是足夠。
後來他漸漸將事業中心又轉回了國內,開始出席各種活動,創造和白麗見麵的機會,而她也終於懂得了他的心意。
縱然隻能以這樣見不得人的關係在一起,但這麼多年,兜兜轉轉之後,二人關係已然穩定。
他決意把手鐲送出去。
但又沒法直接把手鐲送給白麗,若是被彆人知曉,必然會通過那手鐲覺察出些什麼。
可現在這樣通過拍賣,便正當化了。
縱然有人說起那本該是“定情信物”的手鐲怎麼會出現在白麗手上,他也可以說“不過是個普通鐲子,隨便捐出去拍賣了”,而且買下的人是蔣承洲,把買到的東西送給自己的母親也合情合理。
所以便有了這麼一遭。
——
其實這個故事並不是很複雜,三五分鐘便能夠講得清清楚楚。
可是這三五分鐘裡,從蔣承洲簡潔而平淡的緩緩敘述中,她品到的,是他並沒有敘述出來的心酸,是從童年一直持續到現在的悲哀。
還有之前他們第二次見麵時的誤會,此時也在這個娓娓道來的故事中得知了真相。
宋之怡竟忽然覺得有幾分愧疚,當時想來蔣承洲心情應該是很不好的,而她偏生開口第一句就嗆了他句,而蔣承洲那會兒沒生氣沒黑臉的,現在想來,又覺有幾分神奇。
其實,從二人認識之後,她對蔣承洲的家庭環境、成長背景不是沒有過好奇,隻是她很懂事的不去過問。
就如同這次拍賣,雖然對這個鐲子的來處和去處縱然有些好奇,好奇他為什麼要拍下這個鐲子,但依舊沒有主動問起,但這次是蔣承洲自己提起。
這一次,是他主動訴說。
而她也正如之前所說過的那樣,她可以充當一個很好的聽眾,充當一個樹洞。
宋之怡拍了拍他的手背,還輕輕捏了捏,似乎這樣能給他一些鼓勵似的。
“沒關係啊,雖然今天當工具人了,但我們兩個工具人湊在一塊兒,舞也跳了,風景也看了,小點心也吃了,總之是不虧的!”
宋之怡臉上洋溢著明媚的笑容,似乎想要靠這笑容來感染旁邊有些低氣壓的那個男人。
明明剛剛還是掌心覆在男人的手背上,幾乎是在她話落的同時,忽然上下顛倒,她的手被整個握在了男人的手掌心裡。
握得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