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兩人同時開口。
他們對視了一下，範林歌衝許琛綸笑了笑，示意他先說。
許琛綸斟酌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開口：“今晚……能跟我具體說說怎麼回事嗎？”
範林歌臉上勉強撐起的笑容也沒了，他沉默了一會：“我不太清楚，我回去的時候就發現家裡亂糟糟的，臥室裡還有人，他將我趕了出來，我沒辦法，就隻能給你打電話了。”
許琛綸順了順他的頭發，用毛巾繼續擦著：“那你給他打電話了嗎？”
他沒有直說這個“他”是誰，但範林歌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眼睛裡浮現出一絲排斥，搖了搖頭：“沒，我沒有他的電話。”
許琛綸沉吟片刻：“這樣，你現在我家住下，他那邊我去解決。”
“這怎麼好意思，”範林歌連連擺手，“麻煩你一次就夠了，我今天隻是找不到第二個收留我的人了……”
聲音越說越小，不但找不到第二個收留他的人，連住宿的錢他都沒有，要是不給許琛綸打這個電話，他估計就要露宿街頭了。
許琛綸明顯知道他的情況，他沒有再說什麼，隻是強硬的轉了話題：“你剛剛想跟我說什麼？”
“……我想說，”範林歌轉頭看向許琛綸，兩人有一瞬間的對視，但很快範林歌就把頭低下了，“你、你剛才在那裡，什麼意思啊……”
磕磕巴巴，話都說不全，許琛綸卻覺得這樣的範林歌格外可愛，他心思一轉就知道他想說什麼了，有點使壞的問他：“什麼什麼意思？”
範林歌明顯更彆扭了，轉身拽住許琛綸的袖子，頭都不敢抬：“就是……那個，你為什麼要親我呀……”
可愛死了。許琛綸覺得自己被萌到了，很想現在就抱著他親下去。
“看你可憐啊，給你個親親安慰一下你。”
“你……！”範林歌有些被氣到了，臉紅彤彤的，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可口。
範林歌在糾結，許琛綸能感受到。拽著自己衣袖的手加重了力道，抓出了幾道折痕，他抿著唇，內心掙紮了很久，最終決定將自己埋在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
“許琛綸，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試著走進我的人，自從那些事情發生之後，我真的已經對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期望了。也不對，”
說到這裡範林歌苦笑了一下，眼睛裡是被生活折磨出來的成熟，“從我出生開始，就沒有任何人對我抱有任何期望。我的人生不被祝福，媽媽我說是隻會吸她血的討債鬼，爸爸說我是不能賺錢的垃圾，同學延誤我，排斥我……我從沒接受過彆人的一點點善意。”
許琛綸伸手擦去範林歌臉頰上的淚水，冰涼的觸感從指尖傳來，讓他的心仿佛都跟著一痛。
“不說了好不好？”許琛綸和範林歌額頭相抵，眼睛看著範林歌被淚水浸濕的眼眸，輕聲低語。
“不，我要說。”範林歌搖了搖頭，眼神執著的看向許琛綸，“也許這麼說你覺得很矯情，也或許你接受不了我的感情，覺得我惡心，但我還是要說，許琛綸，你就像是我黑暗人生裡的一束光，照亮了我踽踽獨行的路，將我拉出了腐爛的泥沼。”
“許琛綸，我喜歡你，不是朋友兄弟之間的喜歡，是想要牽手、接吻那樣的喜歡。”
說完範林歌就緊緊的閉上了眼睛，纖長卷翹的睫毛不安的顫動，像正在獻祭的祭品，將自己全部的弱點都放在了許琛綸的手裡，等待著他最後的宣判。
許琛綸伸手將他的碎發彆在了耳後：“好巧啊，我也喜歡你呢，不是朋友兄弟之間的喜歡，是想要牽手、接吻的那種喜歡。”
許琛綸將範林歌對他的表白又說了一遍，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唇齒間慢慢廝磨，仔細思量，帶著不為人知的溫柔與珍重。
範林歌霍得睜開了眼，對視上了許琛綸的眼，那雙眼睛不再隱藏，愛意靜靜地流淌在眼底，脈脈的溫情傳遞給了範林歌。
範林歌伸手抱住了許琛綸，兩人緊緊相貼，喃喃自語：“那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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