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二十四日上午十一點,趙莊上空太陽高掛,萬裡晴空無雲,同時不時還有陣陣清風吹過原野,把原野上的硝煙吹散。
從天空俯視的話,此時的戰場分成了兩部分。
西側戰場上,王大壯所部正在迅速接近陳永福本部,並且可以看見他們的六門火炮正在超過常規行軍所需挽馬的拖拉下,以不遜於步兵的速度快速向前。
顛簸不平的原野,依舊沒能阻擋這些火炮快速前進!
承載六百斤長炮的特殊炮架,所帶來的機動能力,在平直道路上哪怕一匹馬其實都能拉得動,隻是走不了多久,走不了多快而已。
但是現在,王大壯他們為了能讓這些火炮在沒有道路的原野上也能快速機動,竟然是喪心病狂的給每門火炮配屬了四匹馬。
四匹馬,拉著全重六百斤的火炮,就算是在沒有道路的原野上也能保持一定的速度進行機動。
王大壯正在率領西側大軍快速靠近,預計不用多久就會和陳永福本部接戰。
戰場的另外一邊,王瞎子率領的兩個騎兵哨則是牽製住了陳德所部,讓陳德所部無法快速撤退。
而羅誌學親自指揮的趙莊本部主力,也就是第一步兵營、第三步兵營已經快速出擊,他們的目標依舊是陳德所部。
而張馬林則是率領第一炮兵哨快速下山,在黃丁權他們這些步兵後頭持續趕路。
不用多久,羅誌學就聽見了西側戰場上傳來了隆隆炮聲,那是王大壯率領的西側援軍所屬的第二炮兵哨開火的聲音。
六百斤長炮開火的聲音,羅誌學聽得多了,一聽就能聽得出來,他們正在進行實心彈急速射。
不管什麼時候聽見這種火炮炮擊的聲音,羅誌學都覺得非常的悅耳。
然而在陳永福聽來,賊軍的炮聲就等於是催命符了,而且還是他一時半會無法理解的催命符。
這些保鄉軍賊軍一開始在山頭上架設小號紅夷大炮的時候,他能理解並且也認同。
畢竟明軍裡運用紅夷大炮也基本都是放在城頭,堡壘的炮台上的。
但是當陳永福看到這些大幾百斤的賊軍火炮直接在原野上飛奔,速度甚至比他們的步兵還要快的時候他就無法理解了。
按照他的認知,紅夷大炮這種東西,哪怕是小號的紅夷大炮也是動不動上千斤的大家夥啊,根本沒辦法快速機動。
然而這些該死的保鄉軍賊兵們,竟然拉著這種小號紅夷大炮在原野上飛奔……
這些賊軍的小號紅夷火炮,其機動性甚至比他手底下的兩三百斤的輕炮更加強悍!
保鄉軍賊兵的火炮,一路快速機動並且直接越過了步兵,跑到了前頭後在到距離陳永福所部還有三四百米的時候停下。
他們停下後,也沒有和明軍那樣,需要把承載火炮的車架下的車輪給拆下,並且下錨固定。
而是直接把前車拉走後,其後車,也就是火炮所在的炮車原地掉了個頭後,就開始裝填開火了……
中間都不帶半點停頓的。
開火了還不算,而且打的還特彆快,其射速絲毫不比火繩槍慢多少。
該死的,這些保鄉軍賊兵的紅夷火炮為什麼能跑的這麼快,能打的這麼快,這就不符合陳永福的認知。
而且他還能看見,有一門賊軍的火炮開了一炮後,似乎嫌棄選擇的地方不好,他們的幾個炮手直接就推著看似沉重的火炮進行短距離機動。
跑到了另外一側稍微高一些的地麵再炮擊。
整個過程順暢的話,仿佛他們手中的火炮不是大幾百斤的重炮,而是幾十百來斤的輕炮一樣。
這種沉重無比的長管火炮什麼時候也能夠在野外到處跑了?
隨著第二炮兵哨開火後,陳永福親自率領的千人本部戰兵就是承受了猛烈的炮擊。
他們想要還擊,但是距離卻是足足有三四百多米根本無法還擊。
他們的兩三百斤的輕炮打不了那麼遠,鳥銃和弓箭就更不用說了。
陳永福咬著牙道:“衝上去,衝上去打!”
待在原地單方麵承受炮擊,那和自殺也沒什麼區彆,隻有衝上去,拉近距離後才能繼續打下去。
至少要讓己方的幾門輕炮和鳥銃還有弓箭有發揮的餘地啊。
看見前方的明軍步兵方陣發起衝鋒,想要衝過來廝殺的時候,第二炮兵哨哨長黃祥斌露出一絲譏笑。
如果能讓你們輕易衝過來,我們保鄉軍也就不會花費大力氣編練大量野戰炮兵了。
他當即下令道:\b“準備好霰彈。”
按照對方步兵衝擊的速度,他麾下的六百斤火炮再打兩輪實心彈後,就可以換裝霰彈了。
麵對敵人步兵的衝擊,中遠距離上打實心炮彈,近距離使用霰彈急速射,這是保鄉軍炮兵部隊的標準炮擊流程了。
\b黃祥斌之前作為張馬林的副手,長期任職第一炮兵哨的副哨長,對指揮炮兵作戰經驗非常豐富。
一看對麵明軍步兵的動靜,立即就準備了相應的應對策略。
陳永福本部戰兵的推進速度並不算快,因為他們不僅僅要持續推進,還要儘可能的維持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