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明軍普通衛所兵的真實戰鬥力到底如何？
嗯，他知道很差，但是差到什麼水準呢？是開幾炮就能嚇跑的那種？還是說隨便死傷幾個人就崩潰？又或者是對傷亡的承受能力有一些，隻是士兵的軍事素養以及戰術、裝備等跟不上？
這非常重要，直接關係到了後續保鄉軍的戰略選擇。
如果所有普通衛所兵的真實戰鬥力，都和南陽城守軍一樣的話，羅誌學都不用多想，直接揮兵四處攻城掠地。
畢竟明軍體係裡，營哨戰兵雖然是主力，但兵力總數並不多，明軍裡更多的還是那些普通衛所兵，尤其是內地執行防禦作戰的明軍，其實還是以地方衛所兵為主。
隻有機動作戰的野戰軍，才會是以營哨戰兵為主。
因此明軍體係裡的普通衛所兵的戰力強弱，也是值得保鄉軍重視的。
而經過一番攻城戰役裡的複盤推演後，羅誌學就更迷糊了……
因為進行複盤推演的時候，羅誌學是讓陳永福擔任城內守軍的指揮官。
而根據複盤的推演結果，最終保鄉軍也能夠攻打南陽城，但是至少要付出四百人以上的傷亡。
這不正常！
肯定那裡出問題了。
而且不是推演有問題，推演的過程是羅誌學親自擔任裁判，徐誌賢主攻，陳永福主守，雙方的兵力和裝備都是根據剛才攻城戰役裡的現實情況。
唯一不同的就是守軍的指揮官變了。
但是結果卻是和現實差距極大。
羅誌學看了陳永福一眼，最後歎了口氣。
他考慮了諸多條件，就是沒想到一個將領會對一支軍隊的戰鬥力影響這麼大。
這其實不符合羅誌學一貫以來的認知，在他看來，打仗這種事吧，打的就是裝備和後勤，甭管什麼戰術直接平推過去就完事了。
然而今天陳永福給他上了一顆。
一個有能力的將領，是能夠讓一支平庸的軍隊變的能打，也能讓一支能打的軍隊變的更能打的。
比如說同樣是守城作戰，其他明軍將領是派遣普通衛所兵裡的少數戰兵帶著普通衛所兵和民夫作戰。
然而陳永福不是，他是直接把所有精銳戰兵抽調出來充當督戰隊，再把普通衛所兵和衛所兵趕上城頭，一旦衛所兵崩潰就直接斬殺，而且殺的毫不留情。
就和他在昨天的趙莊戰役裡一樣，本部戰兵都是用來當督戰隊的，衝鋒作戰的可都是那些衛所兵，並且衛所兵在潰退的時候直接大規模斬殺。
都不是用刀，而是直接箭雨覆蓋，輕炮覆蓋……殺的比保鄉軍還狠。
如此情況下，衛所兵和民夫們繼續戰鬥有可能死，但是撤退肯定死的情況下，他們彆無選擇隻能是死都死在城頭上。
\b推演到最後，守城的明軍衛所兵和民夫死傷死傷數千人，攻城的保鄉軍死傷了四五百人。
最搞笑的是，打到這個程度上，陳永福抽調出來的兩百多衛所戰兵隻是零星死傷，大部分人還好端端的。
因為陳永福從頭到尾都沒把他們排上戰場，隻是充當督戰隊而已。
經過這麼一次的推演，羅誌學算是理解了趙莊戰役和南陽城戰役裡明軍衛所兵的戰鬥力為什麼詫異這麼大了。
這裡頭的變數就一個：陳永福，一個殺起自家潰兵來毫不手軟的狠人！
看來以後還是要重點搜集敵軍將領的信息，並對他們的性格進行分析，對他們的行為進行預測。
就當羅誌學和參謀處還有陳永福等在城外的指揮部裡進行複盤推演，研究此戰得失的時候，之前入城的保鄉軍部隊也已經大多完成了自己的戰鬥任務。
由於城內守軍已經完全失去了有組織的抵抗，大量潰兵或投降或躲藏，因此入城部隊也很順利的入城控製了各要地，陸續攻占了知府衙門、縣衙門、城內軍營、官倉等要地。
倒是在進攻唐王府的時候遭到了一定的頑抗，不過當保鄉軍把兩百斤火炮拉過去之後，所有的抵抗也就隨之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