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蓮!”郭雲璟顧不得黑血噴在自己的身上,上前扶住她,手中錦帕顫抖著擦掉她嘴角的血漬。
白楚蓮慢慢凝神,看到郭雲璟一雙鳳眼通紅,當是在她身邊守了許久。吐了黑血,她反倒覺得胸口順暢了些,隻是太過虛弱說不出話來。
郭雲璟小心扶著她,端起一邊的藥粥,聲音顫抖著道:“這藥粥是霍先生配的,先幫你壓製住這七煞蠱,我……三日!你再忍三日!我必定會找到翁耶那!”
藥方是在原本白楚蓮的方子上加以改進,這三日白楚蓮昏迷著,郭雲璟一直守在邊上給她喂藥,吃進去的少吐出的多,耐心不算好的少年不知疲憊地給她喂了一碗又一碗,見她醒了隱隱有了落淚的衝動。
“主子,您已經三天三夜未合眼了,白姑娘已醒,不若奴婢在此伺候?”一旁不知何時多了兩個十七八歲上下的女子,貌不驚人身材結實,看著像是練家子。
這兩個是郭雲璟從暗衛中精挑細選出來放在白楚蓮身邊保護她,聽見她們的話以後,郭雲璟麵露凶相地瞪向她們,他要的是能保護人的護衛,並不是會多管閒事的人。
白楚蓮立刻露出心疼之色,小臉微微一皺,更叫人心疼,“郭公子,你快去休息吧……”
“我不走!”
少年怕自己一走,她又陷入昏迷。
“我沒事了……我還等著你幫我抓翁耶那呢,你若精神不濟,怎麼抓得住他?”白衣少女仰望著他,單單一個眼神便滅了他所有的氣焰。
“我……”
“去吧,我在這裡等你。”
白楚蓮勉強笑了一笑,叫郭雲璟一顆心碎了個乾淨,他撐了三日,本就是強弩之末,若可以他想就這樣倒在她身邊,可惜不行……若不是他過於孟浪,白楚蓮也不會被送到淨慧庵,更不會遇到這些糟心事——是自己害了她!
郭雲璟到底有些撐不住,隻能點點頭道:“若有什麼難受的,立刻讓她們兩人去尋霍先生,我便在隔壁,聽到聲音我亦會過來!”
他不放心地一步一回頭,見白楚蓮眼眸清澈地看著自己,才不舍地離去,在隔壁歇下。
待他離去,白楚蓮才慢慢坐起身,兩個暗衛見她起來,忙上前扶住她,問道:“白姑娘可是有什麼吩咐?”
白楚蓮元氣還未恢複,細聲慢語道:“兩位姑娘怎麼稱呼?”
“奴婢春蘭。”
“奴婢春桃。”
經過訓練的暗衛容貌不出挑,禮儀挑不出錯,若不是白楚蓮流浪三年後又進了春樓,練得一眼識人的本事,也不會看出什麼破綻。
她對兩個丫鬟的身份了然於心,慢慢說道:“我在淨慧庵裡養了株蘭花,蘭花嬌貴若是無人打理怕會枯了,勞煩兩位姑娘幫我取過來。”
春蘭和春桃對視了一眼,很快便幫白楚蓮取來了那株蘭花,那蘭花花瓣潔白,花蕊卻是極為詭異的豔紅色,瞧著有些奇異。隻是她們不識花,這位白姑娘又是主子極為看重的,心裡也未曾疑心什麼,便將花放在了房間內。
郭雲璟雖然解了毒,但是他身子骨不強健,又加之三天三夜未眠,倒下去的時候睡得很深,從白日睡到半夜,直到院外人聲絡繹,他方從夢中驚醒,明明已是深夜,外麵卻是燈火通明。
郭雲璟胸口突突地心悸著,他緊皺著眉頭,猛地從床上跳起,匆匆披上外衣,打開房門便見到霍神醫守在門口。
他冷下臉來問道:“怎麼回事?”
“主子……白姑娘被人抓擄走了……”
“你說什麼!”郭雲璟勃然震怒,此刻的少年有城府卻還依舊不夠穩重,當聽聞心上人被人抓走以後,他除了憤怒更是恐慌,明明他派了那麼多人去保護她,可隻是他閉眼休息一會兒的功夫,柔弱的少女就被人擄走,怎能不叫他五臟六腑灼燒?!
他顧不得其它,直奔少女的房間,屋內仍舊是一片素淨,沒什麼特彆的痕跡,除了少女床邊的那盆蘭花被砸在了地上,碎了一地。
他滿心的怒恨,恨不得現在便殺了那兩個被派到少女身上的暗衛,可他到底還是逼著自己冷靜了下來,眼下最重要的是尋到白楚蓮。
聞風揚進來的時候,正對上少年鐵青的臉龐,他不敢有遲疑,連忙道:“已在半山腰的竹林尋到白姑娘和翁耶那,隻是白姑娘在翁耶那手上,臣不敢擅自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