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床醫學係總共沒幾個人,班上的四個女生是重點保護對象,被分到了不同的小組裡,白楚蓮這樣的柔弱美女更是男生們爭取的重點對象——雖然她期末考試全年級第一,解剖時下手又快又狠,但是不妨礙她仍然是他們心中的溫柔女神。
白楚蓮對去哪一組都無所謂,兜兜轉轉最後又和謝毅航分到了同一個小組,她落落大方,謝毅航也不扭捏。
去太平間守夜是冬夜時候的事,這會兒一個個都穿著厚棉衣,醫院也不用再給學生們額外發放禦寒的衣物。白楚蓮穿著厚重的棉衣也不顯臃腫,體態輕盈地跟著醫院的負責人走進太平間,他們已經是後麵的小組了,負責人沒有多少熱情,隻是簡單地交代了幾句,接待他們的看守大爺就更加沒有熱情了,隻希望今晚上的幾個年輕人不要再哇啦哇啦亂叫,他沒被死人嚇到,倒是被這些膽小的學生娃嚇得夠嗆。
三個男生圍著白楚蓮,吩咐著如果她害怕拉著他們就好。白楚蓮笑著道謝,心中毫無波瀾。
淩晨一點的時候,幾個人靠在一起昏昏沉沉地半寐著,卻聽到咯吱咯吱的聲響,其中一個男生害怕地叫出聲,還是白楚蓮安慰著:“彆怕,是有死者又推進來了。”
屍體被放在病床上推進來,偶爾還有一滴血滴落下來,看著瘮人得很。
白楚蓮忽地上前摸了摸地上的血跡,又聞了一下,問那個推屍體進來的護工:“這人怎麼沒的?”
“難產死的,娃生下來大出血,沒搶救過來。才二十五歲,怪可惜的。”護工見她並不害怕,就和她多說了兩句。
白楚蓮卻是一下子掀開蓋在死者身上的白布,直接對上那張蒼白無血色的年輕麵孔。
前麵害怕的男生沒有料到組裡的女生會這麼大膽,“啊”地尖叫一聲,都快被嚇哭了,沒想到係裡的溫柔女神比章骷髏還恐怖,直接動手去碰屍體,她拿手直接去觸摸屍體的各個關節,直到摸到腋下——
她突然喊道:“人還沒有死,隻是一時停止了心跳。”
這個年代主要是以心臟停止跳動為死亡依據,白楚蓮卻根據血液與身體餘溫斷定出躺在病床上的產婦並沒有死,她顧不得許多,直接就上了心肺複蘇術,按壓產婦的胸腔。
“需要幫忙嗎?”謝毅航連忙走上去問。
“你接著做心肺複蘇術,我需要一副銀針。”白楚蓮皺著眉頭道。
“喏,給你。女同誌你真的能救活她?”看守的大爺從一旁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副銀針遞給白楚蓮。
白楚蓮點點頭,拿出銀針迅速地戳在幾個關鍵穴道上,配合著謝毅航的心肺複蘇術,原本已經停止心跳的產婦模模糊糊叫了一聲,竟然是真的被救活了。
剛推人過來的護工也傻了,直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反倒是看守的大爺眼前一亮,連忙打了個電話到科室,讓醫生們來一趟太平間。
被救活的產婦被重新拉回了病房搶救,看守的大爺笑眯眯地看著白楚蓮和謝毅航,連連點頭,好奇地問著白楚蓮:“你是怎麼看出她還有救的?”
“根據她滴落的血液判斷出來的。”白楚蓮謹慎地說著。
養蠱之人對血液的氣味與顏色相當敏感,活人的血氣味與死人是不一樣的,但是現代醫學無法解釋這一點,她不能明說。
看守的大爺琢磨著陷入沉思,半晌才笑著誇獎他們:“你們兩個真不錯,回頭我寫封表揚信給你們學校。”
等白楚蓮回到學校才知道,那個看守的大爺原來是醫院的院長,醫院這會兒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老院長求賢若渴,就想在這一批新生中挑選好苗子,而白楚蓮和謝毅航算是被他給看上了,如果不出意外,將來畢業直接就能進入三甲醫院。現在大學畢業管分配,可分配單位的好壞也是有講究的,像白楚蓮與謝毅航這樣被三甲醫院給內定的醫學生足以讓周邊的人羨慕。
那個被救的產婦家屬更是第二天就找上門來,親自給白楚蓮送了錦旗,產婦的丈夫激動地握住白楚蓮的手:“你就是我們一家子的救命恩人,往後隻要有我能幫得上忙的地方務必讓我幫忙。”
白楚蓮看著男人考究的中山裝與一身的氣派,笑著說:“不必客氣,救死扶傷是我們的分內之事。”
這一次,白楚蓮的名氣變得更加響亮了,也逐漸在海城的醫學圈內嶄露頭角。
當江勁鬆抱著女兒來海城醫大尋她時,隻提了“白楚蓮”三個字,旁邊的人就說個絡繹不絕,末了還問了一句:“同誌,你也是要來感謝白同學的嗎?她是救了你家裡人嗎?”
江勁鬆頓了一下,點頭應了一聲“是”,他站在角落裡遠遠地就能看到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被一群男生簇擁著從教學樓裡走出來,一行人說說笑笑,立在她身邊笑得一臉包容的是謝毅航。
他看著她臉上飛揚的笑容,看了許久,直到她漸行漸遠,他抱著孩子沒有上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