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真的要恭喜你了,悅風。”這句話是魏潛說的。
似乎表明自己的立場一樣,魏潛站在了白楚蓮的身邊,洋溢在臉上的笑容同樣是對陸炎的嘲諷:“炎哥,我們馬上要高考了,雖然我們可以選擇出國讀大學,但是我們總要讓自己成為優秀的繼承人,更何況你家情況特殊。”
魏潛長長地歎息了一聲:“畢竟陸川實在是太過優秀了。”
即便陸川這一次隻是年級第二,但是總分750分,他考了742僅比白楚蓮少了一分。
這一聲長歎無疑是紮在陸炎胸口的刀,他暴戾地看向魏潛,才注意到這段時間沉寂下去的魏潛居然也花時間在學習上了,魏潛雖然名次依舊在後麵,但是總分卻達到了五百多分,按他現在的成績,靠自己的能力考上大學完全沒有問題。
陸炎在那一瞬間感到自己被全世界背叛了一般,以往和他關係不錯的人要麼早早決定出國都沒有參加一模考,要麼在暗地裡使勁或多或少都有進步,唯有他一個人獨自還在原地。
他站在擁擠的人群裡,又被排擠在人群外,有那麼一瞬,恐慌在心底蔓延,可很快被陸炎壓了下去,他才不會怕,就算他成績再爛,他依舊是陸氏唯一的繼承人,這是當初陸家和羅家的約定,何況他太清楚陸平駿對陸川的態度了,就算沒有他陸平駿也不會讓陸川來繼承陸家的,所以他肆無忌憚。
一模過後就是二模,再挨下來就是高考。
高考前,陸平駿找了一次陸川,大體是對他這幾次一直隻有考到年級第二有所不滿,他苛刻地對陸川說:“如果你不是最優秀的那一個,我何必帶你回陸家?”
陸川麵無表情地聽了這句話,剛好看到陸炎吊兒郎當地從外麵回來,陸平駿似是麵子掛不住地又嗬斥了陸炎兩句,陸炎自然又是和他大吵了一頓。
陸川沒有去聽他們爭吵的內容,而是回了一趟學校,如今高三已經不能再住校了,教室裡的東西也要搬走了,他是回來收拾東西的。當他進教室的一瞬間,他冷漠的眉眼也有了一瞬的錯愕,其餘的二十九個人還有章老師都整整齊齊地站在那裡,每個人的手裡拿著一封信,像是在特意等著他。
章老師把他拉到了講台上,他說:“陸川,你在一班三年,大家平時都沒怎麼和你說話,往後可能很難再聚在一起了,大家都有話對你說。”
所有人整齊地對他說道:“陸川,對不起——”
第一個朝他走來的是白楚蓮,少女將淡粉色的信封放在他的掌心,真摯地對他說:“陸川對不起,為我以前的冷漠,為我以前不曾為你辯解,希望你能原諒我,願你從今往後再無憂傷,歡喜一生。”
少女的話直接撞擊在他的心牆上,陸川沒來得及反應,後麵的同學一個接一個,將信放在他的手心裡,對他說著道歉的話,懺悔自己曾經的冷漠,祝願他前程似錦。
陸川沒有抬頭,隻是盯著手裡厚厚的信封,五顏六色如同少年人的幼稚,他早已習慣了這世態炎涼,他們的冷漠並不能傷到自己,何況從今往後各奔東西,道不道歉又有什麼關係?
他低著頭,任由窗外的風吹得他冷漠的臉添上六月的溫熱。
散場的時候,白楚蓮幫著陸川一起收拾信封,兩個人的指尖不經意地碰觸在一起,陸川的手停了一下,問她:“京城大學計算機係,不改了?”
“嗯,不改。”少女的聲音堅定。
陸川第一次回了她一個:“好。”
站在一邊的姚正清推了推臉上的眼鏡,不合時宜地湊了一句:“陸川,我們在一起學習也挺久了,你怎麼不問問我?”
陸川淡淡掃了一眼,眼神仿佛在說沒必要,姚正清轉頭笑著對白楚蓮說:“我打算考京城大學的生物係,一起加油。”
高考過後,陸川就從陸家搬了出去,陸平駿起先沒多在意,一直到陸川被京城大學錄取,他才知道這個兒子翅膀硬了,沒按自己的要求填當地的大學。即便如此,陸平駿也沒特彆地在意,他隻打了一個電話給陸川:“既然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那陸家就沒必要再養著你。”
陸川接電話的時候,正被曾經的學習小組拉去一起吃火鍋,七月的天吃火鍋,虧得蔣悅風想得出來,一個個滿頭大汗毫無形象,他冷漠地掛了陸平駿的電話,就看到白楚蓮笑吟吟地看著自己,似乎要說什麼。
然而,蔣悅風卻是一下子撲到了他的身上,一隻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笑著說:“兄弟彆怕,大不了我養你!”
陸川一把推開了一身汗臭的男人。
作者有話要說: 蔣悅風:兄弟,我養你!
陸川:大可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