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美人(1 / 2)

李瀟瀟強行安慰自己:對方看起來就二十四五歲的樣子,這麼年輕的軍官,最多是個排長,那應該就是二十級左右……吧?

她正在想著,就看到那軍官解開腰上的繩索,她也馬上有樣學樣,卻怎麼也拆不開腰上那個看不懂的結。

這是部隊裡常用的綁法,重鋒單膝蹲了下來,三兩下給她扯開了。

李瀟瀟有點尷尬,又莫名有點愧疚,小聲地說了句“謝謝”。

重鋒結合大概的落水時間和江水流速,推測了一下距離白沙村的距離,又看了一眼嘴唇發白的少女,從掛袋裡取出一個小膠瓶,解下水壺,一並遞給她:“吃一片。”

李瀟瀟忍著身上的疼痛,接過來後卻沒有馬上吃:“我……我身上有傷。”

重鋒說:“這是消炎藥。”

李瀟瀟咬了咬牙:“你有碘酒吧。”

這都是單兵野外訓練時必備的東西,除了應急藥物,應該還有火柴、小刀、軍用壓縮餅乾之類,都是隨身攜帶的。

重鋒把一小瓶碘酒拿了出來,一並給了她。

李瀟瀟看了看那裝著碘酒的棕色小瓶,見重鋒轉身往樹林裡走,她忍痛倒抽著冷氣,站起來扯住他的衣袖:“等等!”

重鋒回過頭,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在她眼角邊的淚痣上一頓,眼神微動,又不著痕跡地移開了。

小姑娘早就沒了之前張牙舞爪的囂張模樣,衣服褲子上全是泥,兩條麻花辮還在往下淌著水,臉色蒼白,看著很狼狽。

她瞳仁裡泛著水光,眼角發紅,咬了咬唇,聲音裡帶了點鼻音:“傷口在背後,我夠不到,請你幫幫我。”

重鋒當然知道她的傷口在背後,所以才要走開回避。

他沉默了一下,沒有馬上接話。

李瀟瀟知道他在顧忌什麼。

原身說他耍流氓,那也隻是說,沒有證據,也沒有證人。可一旦碘酒上了身,那個位置是她自己夠不到的,要是她回去一鬨,那他就要倒黴了。

事實上,在原著裡,原身上岸後才醒的,也沒讓這軍官幫忙上藥,一路哭哭啼啼回了白沙村,將這事鬨大了。這軍官當場就被押走,而她自己很快也傷口感染,高燒不止。

可現在要是不給傷口消毒,倒黴的是李瀟瀟。

她心想,是時候使出話劇演員和配音演員的本事了。

李瀟瀟醞釀了一下情緒,看著眼前的男人,眼圈越來越紅。

她的淚花在眼裡打滾,就是不流下來,隔著厚厚的水光,瞳仁愈發顯得清澈黑亮。她抿著唇,拽著他衣袖的指尖都用力得發白,微微發顫。

無需開口,重鋒看著她那模樣,就感覺自己像是她最後一根稻草了。他心裡有了一絲鬆動,心想:到底還是個小姑娘,要不就……

緊接著,小姑娘帶著軟糯的哭腔開口了:“求你……”

算了。重鋒歎了口氣:“我知道了。”

李瀟瀟聲音一頓,馬上擦了擦眼淚,眉眼一彎,語氣都帶了點雀躍:“謝謝。”

重鋒:“……”

李瀟瀟把碘酒塞到他手裡,又飛快地吃了一顆消炎藥。

即使知道她是裝可憐,但重鋒既然答應了,自然也不會反口。他轉過身,說:“你把衣服弄好,好了之後叫我。”

李瀟瀟也不矯情,把上麵的碎花襯衫脫了下來,擋在身前,背對著他:“我好了。”

重鋒轉過來,看到她背上那片傷口,在兩片蝴蝶骨之間,看著血肉模糊,實際傷口並不深。

他先用水壺裡的清水洗了下傷口,李瀟瀟毫無準備,“啊”地叫了出來,整個人都繃緊了,隨後微微發抖。

重鋒見她抖得跟篩糠似的,這回知道要提前預告一下了:“要上碘酒了。”

李瀟瀟一臉視死如歸的壯烈:“好的。”

重鋒平時跟戰友沒少互相包紮傷口,技術純熟,很快就處理好了,轉過身,讓李瀟瀟把衣服穿好。

李瀟瀟總算解決了第一件大事,雖然疼得齜牙咧嘴,但心裡仍是非常高興,連帶著神色都飛揚了起來,朝重鋒道了謝,又問:“同誌你怎麼稱呼呀?”

重鋒一邊收拾著東西,一邊說:“解放軍。”

李瀟瀟:“……”

你逗我呢?

重鋒神色自若,也沒做什麼解釋。

部隊裡紀律嚴格,這種野營拉練是外出特訓,自然管得更加嚴格。

因為沿途都是借住百姓的屋子,少不了跟百姓接觸,很多百姓表示想給戰士們寫信,甚至有的姑娘要表達好感,所以軍中禁止外訓時向百姓透露姓名跟地址。

李瀟瀟原本還想跟他互相認識一下,聽到他就回了“解放軍”三個字,以為他這是怕她賴上他了,不想告訴她名字,於是識趣地不再追問,也不做什麼自我介紹了。

兩人稍作休息後,開始往白沙村的方向走。

*

白沙村,一座老舊民房內。

這裡臨時用作野營拉練部隊的指揮所,今天這個鐘點,原本該開會商討事情,但現在指揮員鄭國興正被手下的兵氣得腦仁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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