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瀟話鋒一轉,說:“手術費要儘快湊齊。之前你們留了一筆錢,打算給我買崗位的,那筆錢算進手術費裡,還有這個——”
她抬了抬手腕,露出嶄新的手表:“這個跟彆人換,能折回一百左右。”
一個崗位少說也得三百,加上這手表,就已經是四百了。
“那怎麼行!”陳紅娟說,“到時候劇社散了,沒有那筆錢,你去哪兒?你沒去過農村,不知道苦。還有這手表,是你爸爸好不容易才弄到的……”
李瀟瀟不耐煩地打斷她:“是他的身體重要,還是這些東西重要?我能考進文工團,這手表是先押著,等以後有錢了我會贖回來。隻要你嘴巴緊一點,他不會知道的,更不會怪到你頭上。”
這話一下子就戳中了陳紅娟的軟肋了。
是的,她其實怕的隻是李衛國會怪她。
陳紅娟瞅著李瀟瀟,總覺得孩子這趟回來後不一樣了。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心裡有個念頭蠢蠢欲動,試探著說:“你爸爸還在銀行給你們姐妹倆存了筆錢,是留著以後給你們買嫁妝的……”
這確實是李衛國的性格,隻是原著裡這姐妹倆,一個被拐賣了,一個成千金小姐了,他的那筆嫁妝錢也就沒用上了,在原著中也不曾被提及過。
李瀟瀟點點頭:“有多少?還有其他什麼錢,都一次說出來,彆藏著掖著。”
“那個崗位錢有一半就是從嫁妝錢裡勻出來的,”陳紅娟連忙說,“現在銀行裡還有三百多。”
她飛快地補充了一句:“就這麼多,其他的沒有了。”
那就是還差三百。李瀟瀟腦裡飛快地閃過好幾個想法,朝她說:“現在差三百,父親和你的單位,問一下同事,能借多少就借多少,寫好欠條,明天晚上我們再核對一下缺口。”
她又交代了幾句,見陳紅娟乖順地應下後,匆匆返回了劇社。
現在還不到晚上七點,飯堂應該還有吃的。李瀟瀟邊走邊想,看到劇社門口邊站了幾個人,見她回來了,連忙迎了上來。
是文海燕、陸一鳴、衛東,連王美蘭和舒誠都在。
李瀟瀟眼角的紅色還沒散全,一看就知道是哭過。文海燕上前握著她的手,一臉欲言又止,滿眼都是擔憂:“瀟瀟……”
王美蘭原本也想上去抱一下李瀟瀟的,誰知道被文海燕搶先了,偷偷剜了文海燕一眼,又擺出一副關切的模樣:“寶珠下午來過,你們家的事,我們都知道了。瀟瀟,你沒事吧?”
李瀟瀟看了她一眼:“你覺得呢?”
王美蘭一噎。
李瀟瀟不屑地笑了笑:“儘說廢話。”
王美蘭悻悻地閉上嘴,像是受了什麼委屈,一臉“你心情不好,我不跟你計較”的意思。她垂下眼,掩住眼底的惡毒。
其他人也有點驚訝,畢竟最近的李瀟瀟跟從前很不一樣。
李瀟瀟朝王美蘭逼近一步,王美蘭有所感覺,抬起頭,麵前的李瀟瀟眼神冰冷,讓她心裡一寒,下意識地退了一步。
李瀟瀟嗤了一聲,握住王美蘭的手臂,用力得讓王美蘭尖叫一聲。
其他人不明所以,但這大晚上的亂叫可不行,連忙上前勸李瀟瀟放手。
李瀟瀟將王美蘭扯到身前,說:“我就是拿你出氣,怎麼了?收了李寶珠的錢,這點氣總得受著。彆怪我醜話說在前,你給她回信寫什麼都行,但要是你給我下什麼絆子,或者給話劇組弄出什麼幺蛾子,我饒不了你。”
王美蘭從前粘著李瀟瀟原身,就是為了慫恿她跟苗秀心搶角色,自己好漁人得利。自從她轉組之後,王美蘭得到了夢寐以求的角色,就再也沒主動找過她。
周寶姝前腳來過劇社,王美蘭後腳又湊上來扮演好朋友,不就是因為周寶姝想要遠程知道李瀟瀟過得有多難嗎?
李瀟瀟不想因為這種小人浪費時間,乾脆趁著其他人在,尤其是舒誠和衛東,在劇社裡都是比較說得上話的,趁著他們都在,她提前敲打一下王美蘭。
果然,王美蘭被說中後,臉上一陣慌亂,被李瀟瀟推開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要辯駁,但李瀟瀟已經沒再看她一眼了。
舒誠本來還想讓李瀟瀟說話對寶珠尊重些,但看到王美蘭這表情,他心裡也不由得打了個突。
李瀟瀟朝文海燕和陸一鳴說:“我先去吃個飯,你們兩個去小禮堂等我,我們待會兒試排一下。陸一鳴,把音響和燈光都裝好,簡單的就行。”
兩人連忙應下,衛東一聽,興趣也來了,連忙說:“我呢我呢,我也有份配樂的,為什麼不喊我?”
因為不是常規排練,也不是試戲,李瀟瀟本來隻是打算教兩個組員一些舞台技巧,見衛東這麼積極,又多了個想法,於是點了點頭:“我記得你會一點小提琴?”
衛東拍了拍胸口:“不止一點。”
李瀟瀟忍不住笑了:“那要待會兒聽過才知道。”
少女眉眼彎彎,因為剛才哭過,她眼角還帶著一抹緋色,仿佛一尾鮮豔的紅鯉,遊過那眼眸中的溫潤清泉,蕩起幾分隱秘的旖旎。
既清純,又帶了抹不可言說的豔色。
舒誠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我也有空,可以給你們彈月琴。”
舒副行長家的公子,羊城劇社配樂組的門麵,劇社演員們捧著他,不止是因為他家世好,更因為他彈得一手好月琴。
然而,李瀟瀟卻說:“不用了,月琴跟我們這個劇不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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