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瀟瀟一聽,腦中有瞬間的空白,連身體都僵了一下。
馮露連忙安慰她:“你彆太擔心,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大領導他們能分辨是非的,就算有宵小瞎折騰,也翻不起什麼風浪。”
李瀟瀟看了看時間,也才不過將近八點鐘。她低聲說:“既然你們都不知道,那我給周所長打個電話,請他幫忙問一下吧,他人脈廣,肯定能問到。”
馮露不吭聲了,她知道李瀟瀟不是萬不得已,是不會朝周家開口要幫忙的,但她也很擔心方浩明,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要是不想跟周家那邊聯係的話,”馮露想了想,說,“我爸那邊其實也在問,他戰友就是負責京市的野訓,本來也是跟重鋒一起參加會議。”
都這種時候了,還有什麼想不想的,李瀟瀟搖了搖頭:“我現在就打吧,彆再拖了,周所長這個點估計還在研究所。”
梁燕君並沒有認周誌鴻為乾爺爺,雖然感恩於他,也儘心儘力地照顧他,但周誌鴻每天回到周宅裡,依然麵對的是空蕩蕩的屋子。
他經常在研究所裡留得比較晚,起碼研究所裡還有其他人,有點人氣,乾完活了回到周宅裡洗洗睡,第二天又回到研究所,這樣一個人的時間就少一點。
所以,這個時候打到周誌鴻的辦公室,他十有八九都還在。
李瀟瀟和馮露回到宿舍,往公共電話亭處走。
宿舍裡的公共電話不多,打電話的人不少,但好在每個人的通話時間短,因為電話費不便宜。
馮露排在李瀟瀟後麵,特意幫她隔開一段距離,方便她通話。
李瀟瀟打到周誌鴻的辦公室,電話果然很快就被接了起來,周誌鴻在晚上突然收到她的電話,也十分驚喜。
原本他們約定的是她每周五打一次電話,但今天並不是周五,李瀟瀟隔著電話線都能想象到周誌鴻高興的表情,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然而,重鋒的事情實在是不能耽擱,李瀟瀟在跟周之後簡單寒暄幾句之後,直接說:“周所長,我有點事情想請您幫忙。”
周誌鴻連忙說:“你說,我能幫上的一定幫。”
這是李瀟瀟第二次朝他開口請求幫忙。
第一次是因為周寶姝到處借錢,李瀟瀟請他及時處理,但這件事說到底是因為他認錯人,才讓周寶姝有這個機會,所以嚴格來說,這一次不算。
但不管怎樣,李瀟瀟能主動開口要他幫忙,周誌鴻都感到很高興,因為他終於有機會可以彌補自己的孫女。
李瀟瀟看了一下四周,馮露已經替她將距離拉開到將近兩米,隻要她聲音壓得夠小,其他人是聽不到她說什麼的。
她簡單地朝周誌鴻說了一下情況,希望他可以利用自己的人脈,打聽到重鋒目前的具體情況。
周誌鴻二話不說就應下了,兩人約定第二天晚上再打電話通消息。
於是,李瀟瀟和馮露接下來過了緊張的一天,簡直度日如年,第二天收操後,兩人匆匆吃過晚飯,天還沒黑就趕到電話亭,趁著人不多的手,再次聯係了周誌鴻。
周誌鴻果然打聽到了,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瀟瀟。
李瀟瀟這次這麼緊張地找他,他心裡有了個判斷:自己這孫女看來是很喜歡重鋒那小子了。
周誌鴻讓李瀟瀟彆擔心,他會想辦法的。
李瀟瀟連忙道謝,周誌鴻能幫上她的忙,心裡十分高興。
兩人結束通話後,李瀟瀟大致跟馮露也說了一下情況。
原來,有人投了舉/報信,舉報重鋒去年七月私自去香島。
這舉/報信半真半假,私自去香島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加上重鋒平時的任務本來就有特殊性,兩者相結合,容易讓人懷疑思想病變。
李瀟瀟心中十分疑惑——
團長是有去香島,但那不是私自去的,是經過軍區同意的。
而且,不管是是她還是團長,去過香島的事情都是止於軍區內,理論上,除了跟著一起去寶安縣的戰友,以及當初團長的報備對象,應該就不會有其他人知道。
難道是隊裡的人舉/報的?可如果是這樣,應該就不是隻查團長,而是連著她一起查了。
到底是誰呢?
李瀟瀟與周誌鴻保持聯係,雖然重鋒仍在隔離中,但從周誌鴻打聽的消息得知,審查工作已經進行到後期,重鋒風評一直良好,做出的貢獻也多,這次排查其實也是為了證明清白,扼殺謠言。
這番話聽起來也合情合理,但她仍是不太放心,但日子一天天過去,竟然硬生生拖到了七月。
從七月起,國內大事不斷,暗湧激流。
十月初,一切塵埃落定,重鋒終於給軍區報了平安,第一通電話是打給鄭國興,第二通電話就是打給李瀟瀟。
與此同時,文藝的十年凜冬也終於過去,即將迎來百花齊放的春天。
重鋒和方浩明乘坐的列車晚上到站,軍區特地派了人去接他們回來。李瀟瀟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和馮露一起跟車去了火車站。
夜深人靜,火車站上的人不多,李瀟瀟在看到那個熟悉的人影時,忍不住眼圈一熱,飛奔過去撲到對方懷裡。
小姑娘的力氣很大,重鋒穩穩地接住了她,摸了摸她的頭,低聲說:“瀟瀟,我回來了。”
而在同一時間,離光州一千四百多公裡遠的滬市,孫哲繹剛搬完辦公室,坐在新的卻簡陋的小房間裡。
翻譯組已經從電影製片廠獨立出來,成為滬市電影譯製廠了。
孫哲繹拿出信紙,提筆準備給李瀟瀟寫信。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1-10-02 00:41:21~2021-10-03 02:46: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顧沉 2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