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李瀟瀟覺得有點喘不過氣, 下意識地張開唇,換來的卻不是空氣,而是男人愈發強悍的攻占。
她的呼吸早就亂了, 雙眼半張半合, 不由自主地往後仰, 手臂有點發軟, 撐不住身體,嗚咽一聲往後倒。
重鋒及時托著她的後背, 傾身跟著她向下滑, 將她放在床褥上。
李瀟瀟躺在上麵, 攀著重鋒的肩膀,因為有點缺氧, 眼角泛紅,瞳仁浮起一層薄薄的水光。
重鋒的動作慢了下來,力道漸漸變得輕緩, 李瀟瀟終於得到了喘息的機會,微微仰了仰脖子,讓他雙唇落在了她下巴上。
“團、團長……”
少女的聲音又輕又軟,貓兒叫一樣, 帶著點鼻音, 像羽毛般輕輕撩過重鋒心頭。他雙肘撐在她耳側,聽到她的聲音後, 又忍不住低下頭覆了上去:“叫我什麼?”
不像剛才狂風暴雨的激烈,這個吻來得溫和,卻也綿長,李瀟瀟肺活量比不過他,眼前一陣迷蒙, 下意識地抓緊了他的衣服,在他的唇齒間模糊地呢喃:“哥哥……”
重鋒握著她的手,單手撐在她上方,貼著她耳側,輕輕咬了咬她的耳尖:“不夠,還有呢?”
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尾音輕輕上揚,隨著熾灼的呼吸撒入她的耳蝸,李瀟瀟微微蜷了蜷腳趾,眼前一陣陣發暈,忍不住抱著他的脖子:“重鋒……重鋒哥哥……”
她覺得很熱,明明是大冬天卻出了一層薄汗。她有點難為情,抱著重鋒的脖子,是想把臉埋到他衣服裡,但她手上使不上力。
重鋒雙手仍是撐在她兩側,將她整個人都籠在下方:“嗯,我在。”
他低下頭看著她,少女的臉龐白裡透紅,雙唇透著充足的血氣,那是他親自染上的豔色,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到盛開的薔薇。
這是他的瑪拉。
他的。重鋒默默地在心裡重複了一下。
這兩個字像是一把鑰匙,探進了心底深處的鎖孔,他仿佛聽到了輕輕“嗒”的一聲,藏在深處的想法隨之被釋放了出來,躍進他腦海裡。
他摸了摸李瀟瀟的臉,深深地看進她眼裡,拇指摩挲她的眼角,喉結輕輕地上下滑動了一下。
少女忍不住眨了眨眼,看向他的眼神歡喜又熱烈,瞳仁裡泛著粼粼水光,清澈又瀲灩,睫毛被濡濕了,像一對被雨水打濕的黑蝶,漂亮又脆弱。
重鋒也想不明白,明明是那麼坦誠又真摯的目光,卻讓他心底有什麼在蠢蠢欲動。
他的手指張了又合,合了又張,手背上青筋微顯,眼底浮起了淡淡的欲念。他克製地控著呼吸,又往下傾了傾,與李瀟瀟額頭相抵,低聲說:“瀟瀟,我們提——”
“重鋒!去叫一下瀟瀟,她爸媽——”
房間門忽然被打開,重建忠還握著把手,抬起腳正要進來,就看床上的情形,整個人都定住了,抬起來的腳停在了半空。
雖然他受到了極大的精神衝擊,但好歹是師長,什麼大場麵沒見過,當即轉過身,咬牙切齒地朝兒子說了一聲“重鋒你出來”,然後就飛快地退出了房間,還非常貼心地帶上了門。
李瀟瀟差點驚呼出聲,恨不得有個洞可以讓她鑽進去,整個人像煮熟的蝦子一樣,即使重建忠已經退出房間,但她仍是無比尷尬。
她嗚嗚嗚地往重鋒懷裡鑽,一臉“天塌了地裂了世界要完蛋了”的表情:“完了,重叔叔看到了!怎麼辦?”
太尷尬了,怎麼會有這種事發生!
重鋒揉了揉她的小腦瓜,安慰說:“沒事的,頂多我被他抽兩下,他不會說你什麼的,隻要你當沒看到他,那他也當自己沒進來過。”
意思是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嗎?李瀟瀟欲哭無淚,又想起重建忠剛才讓重鋒出去,連忙推了推重鋒,催促說:“你快出去,重叔叔在等你。”
“不急,”重鋒又在她唇角邊親了一下,“讓他等。”
他爹給李衛國夫妻定的是今天早上的火車票,按時間是明天晚上到京市。
剛才他爹提到瀟瀟父母,估計是想讓他明天去火車站接他們,順便叮囑他一定要在他們麵前好好表現,好讓他們放心將瀟瀟交給他。
這是當然的,重鋒早就提前做好功課,虛心地向上司鄭國興請教。
鄭首長花了五年才追到鄭夫人,又花了兩年才拿下老丈人的勵誌事跡,讓光州軍區廣大飽受老丈人考驗的女婿們深受鼓勵。
這回他得知重鋒要見家長,毫無保留,傾囊相授,希望重鋒一舉成功,少走彎路。
重鋒早就做好這些準備,所以對自己老爹的提醒並沒有太放在心上。
李瀟瀟抬手捂著重鋒的嘴巴,不讓親了,又使勁推了推他:“你快去,不然重叔叔肯定以為我們在這裡麵……了。”
肯定以為他們在這裡麵要滾床單了!她沒好意思說太直白,隻含糊地帶了過去,但她知道重鋒肯定懂——這吻技都無師自通到十級選手的程度了,怎麼可能不懂!
重鋒見她是真的急了,也不再逗她,揉了揉她炸起的頭毛,讓她先呆在房間,自己走了出去。
重建忠就在房門外,重鋒有點意外,他這親爹可從來都不會專門等他,按他爹的性子,那應該是在客廳或者書房裡坐下來,再傳他到跟前。
重鋒剛合上房門,重建忠就一腳踹了過去,臉色鐵青,明明想發飆,卻又壓低聲音,咬牙切齒地說:“你怎麼回事?你跟人家領證了嗎你就敢動手動腳!你還穿著軍服,你……重鋒你是不是腦子進水了?!”
軍人不得發生婚前性/行為,否則會被處分,重鋒身為高職級軍官,當然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重建忠才會那麼火大。